侥幸存活下来的人，紧闭的双眼无一例外，俱是流下了两道血痕。

唯独只有王焱和血无痕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紧闭的双眼下未曾有任何血痕。

不过此刻他们模样分外狼狈，衣衫褴楼，黑发乱舞，气息萎靡不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地不起。

两滴晶莹的泪水，从王焱紧闭的双眼缓缓溢出，顺着脸颊肆意滑落。

不管他声名如何显赫，实力多么不凡，终究是一个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少年。

西门凌霄以自爆的方式为他和血无痕争取逃命的机会，在王焱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夜如水必死！天道阁必亡！

这一刻，王焱在心中疯狂呐喊，将泥丸宫催动到了极致，隐隐都有炸裂的迹象。

“走！”

血无痕飞身上前，一把拽住王焱，就欲拔地而起，逃离此间。

要是换做以往，他早就撕裂空间，带着王焱进行瞬移。

可是此处的空间在一次次可怕的碰撞下早已坍塌崩碎，只剩虚无，就连世界壁垒都显露出来，根本无法进行瞬移。

“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

一道嘶哑低沉的声音倏然响起，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身影佝偻的夜如水，从幽深不知多少里的巨坑中缓缓飘出。

一袭如墨黑衫，褴楼不堪，到处都是拳头大小的破洞。

棱角分明的面容已完全扭曲，眉宇间更是笼罩着一团聚而不散的痛楚。

强势无匹的威势荡然不存，气若游丝，但双眼却绽射着似剑般的犀利目光。

宛如两盏神灯，骇人之极。

西门凌霄燃烧所有神魂以及生命力，使得修为在一瞬间无限接近摘星境。

然后以自爆的方式进行攻击，所造成的破坏力达到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哪怕是一个半只脚都已经踏入摘星境的强者，也会在瞬间四分五裂，化为一蓬血雾。

但很可惜夜如水不是半步摘星境，而是摘星一重境。

因此，哪怕西门凌霄自爆，也无法让他当场陨落。

不过恐怖的破坏力却让夜如水身受重伤，只剩下半条命。

在先前惊天爆炸中，浑身的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受损严重，整个人好似散架了一般。

若不是有强大的修为在支撑，他早已倒地不起。

“今日，你必死！”

王焱猛然睁开双目，一对墨瞳不知何时竟然变成了妖异的琉璃之色。

“霸帝皇拳！”

震天一喝，王焱整个人如一发炮弹般向夜如水电射而去。

人还在半途之中，曲臂、出拳。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毫无任何停滞之感。

“这……这是法则之力的雏形？！”

血无痕瞳孔一缩，精光暴涌，满脸的不可置信。

法则之力只有在修为达到了摘星境才能掌控，可王焱现在却以淬星四重境的修为，一拳打出，衍化出了法则之力的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