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停了下来,对士兵说道:他说他得了瘟疫,我是送他来隔离的!
士兵打量了老刀,认出了他:这不是老刀吗?大夫说了,他没有被感染,可以不用被隔离!
凤浅冷然笑道:身体是没有被感染,但是心被感染了,已经无药可救了!
士兵们相互对视一眼,坚决地摇头。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进去会被感染的!
凤浅没有理会他们,强行闯了过去:让开!
士兵们再次拦阻了她。
姑娘,我们拦着你,是为了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呢?
就是,还没见过哪个人,这么赶着去送死的!
凤浅的态度也是坚决:我的生死,我自己负责!但这疫村,我今天必须进去,你们谁也别想阻拦我!
士兵们面面相觑,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赶着送死的。
这可怎么办?
她自己要送死的,不关我们的事!
看着凤浅固执的身影,士兵们不再阻拦,只是惋惜地看着她摇头叹息。
一路上,老刀还在拼命挣扎:你这个疯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凤浅没有理会他,一抬头,前方就是一座座的营帐,看似井然有序,却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随着她的不断深入,一个个被瘟疫感染的士兵从营帐里走了出来,他们面容憔悴,眼里失去了生机,看到他们的出现,一个个杵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像一群在等待死亡的孤魂野鬼。
凤浅看着他们,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悲凉,这些活生生的人命,不知道下一刻是否就会死去。
而自己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也不知道下一刻是否就会死去!
这不是老刀吗?他怎么回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
我去禀报将军!有人钻进了营帐。
没多久,一位身材英武、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目光锐利地在凤浅身上巡视了一个来回,很快跳到老刀的身上,浓眉一皱,粗声道:老刀?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你还回来做什么?
老刀看着中年男子,心情复杂,颤声喊道:将军!
凤浅解开了老刀身上的绳索,开口说道:他人是被送出去了,但是他的心已经死了,他一直觉得自己感染了瘟疫,给自己买了口棺材,整天躺在棺材里等死!我想,既然他自己都已经放弃了自己,不如就把他送来这里,让他和他的战友一起死好了!
将军眉头皱得更深了:老刀,这是真的吗?
老刀慢慢蹲了下去,痛苦地抱头:将军,我的兄弟们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混账!将军厉声喝道,你知道我们这些人,每天是怎么度日的吗?
将军指着在场的士兵,激动地说道:你看看他们,再看看他们!他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发病,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去!刚刚还在眼前的兄弟,可能下一刻就倒下了,被送去了乱葬岗!
老刀,你是我们上千人当中唯一一个没有被瘟疫感染的人,我们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希望你能继续撑起我们飞虎军的大旗,让世人知道这世上曾经有飞虎军的存在!可是你呢,你却如此自暴自弃,你对得起你营帐里已经死去的兄弟,对得起还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兄弟吗?
将军越说越激动,忽然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老子真想一剑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