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们出城,我们要出城!”
“对,放我们出城!”
“我们才不要呆在这里继续等死,我们要出城!”
与高顺等对峙的一营士兵,不下有三五百人,全都是已故河内太守王匡的旧部。
他们拽起兵戈,畏惧而不敢前。
若不是眼见拦住他们路的血性汉子一脸横肉,目透凶光,加上他身后长枪手与弓箭手将他们团团围住,早就要杀出城去了。
高顺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了,不得不请刘玄出面。
等刘玄赶到,那些人更是大声嚷嚷着要出城。
“他就是刘司马!”
“就是他,分了王太守的兵,将我等诓骗至此,这才使得王太守城孤兵薄,以致受贼人之戮。”
“刘司马才是真正杀害王太守之人!”
“我等不与贼人共处,快放我等出城!”
“放我等出城!”
有甚者就要挺戈上前,被陈驹等按剑喝止。
刘玄摆摆手,让其他人等稍稍退后,他则走上前来,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王太守之死,我刘玄深感自责,玄本意是坚守此城以待时变。没想到……没想到贼子胡封竟暗中挖掘密道,从密道攻入,开了城门,以致引贼兵杀入。玄始料未及,未能预见伤害,玄之罪也!”
“啪!”
振衣,向众人团团一拜,“玄之罪,在这里向各位赔罪!”
“这……”。
“赔罪就行了吗,王太守已死,你说什么都晚了!”
“对,我们要的是王太守,而不是你简简单单的一句赔罪!”
吵闹声再次响起。
高顺已是忍了许久,按剑对刘玄道:“这些人受到蛊惑已深,与他们说道理未必能行,为免除后患,不若尽斩之!”
“万万不可!”
刘玄当然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斩杀了这些人,当震慑人心,余下想要闹事的也必不敢再聚集在一处。
可是这样一来,人心未必肯服。
刘玄尚未开口,他身后方悦长身而出,高声说道:“尔等可知我是谁?”
“你是……方悦将军!”
“是方悦将军!”
方悦能领导王匡亲兵卫,可见王匡对他的重视,其人更是在王匡帐下声名赫赫,帐下之人不认得他的也必听说此人。
方悦长声道:“诸位既然认得方某,便知方某乃王太守身边之人,王太守之一言一行,自认为比诸位更加了解一二。”
“不瞒诸位,王太守在时,常与方某提起刘司马。曾道,刘司马其人,实在不按常理,为了吸引贼兵,居然自己跑到河阳去了,还顺手诓走了他的大部分人马。这样一来,他手上兵马虽然守城有余,可是想要拼死开城去救刘司马,却无多余兵力可用。以致无仗可打,整日只能面对着城下胡封骂骂咧咧,实在厌烦至极。说道,等刘司马击溃了贼人,定要罚刘司马三大盏,以敬谢刘司马仗义出手……”。
“然可惜的是,贼子胡封狡诈,居然挖密道从城外突入。若非如此,等到刘司马战胜西凉贼子之时,岂不能如愿?”
说到这里,方悦已是对着湛城方向叩拜。
其余王匡旧部,继而为之所动,不得不相信,是以跟着叩拜。
王匡尸首虽然在李傕等手中,但其死在湛城,以为英灵当在彼,故众人面向湛城。
方悦是王匡身边的紧密之人,他都这么说了,这些人自无不信的道理。
方悦站起来,继而说道:“更何况,要说凶手胡封,如今以为刘司马所杀,王太守之仇,也已得报,我等何要再责难于刘司马?”
“这……也是。”
“若非方将军道出实情,我等还道刘司马居心叵测之人,我等此举实在莽撞了。”
“还请刘司马恕罪!”
此时由方悦出面解释,其实一句顶过刘玄十句。
刘玄看了方悦一眼,这人倒是能说会道,当下走上前来,托住众人,道:“杀胡封还不够,贼首李傕,当与诸位并击之,以报王太守之仇,诸位以为如何?”
面向众人,刘玄按剑而立,以示其心之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