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别挑战我的耐性!”窦煜加大了几分手臂的力道,灼灼有力的目光愈发尖锐透亮,就像黑夜里剔透闪烁的猫眼:“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在这里吻你?让来来往往的路人都看到?如果你今天不带我上去,我不介意,在这里多跟你表演几遍亲热戏,让更多一些的人看到!”
“窦煜!你无耻!”朱茉莉忍无可忍地吼道。
“呵呵,我是先礼后兵。是带我上去?还是留在这里继续跟我接吻?你自己选。”窦煜悠然自若地一勾唇角,笑得云淡风轻。
这栋楼房的住户主要都是外来租住人员,流动性比较大,即使是晚上,来往穿梭的人流也比较多。
朱茉莉知道窦煜是个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疯子,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肯定敢这么做。
如果再被过往的路人看到他们厚着脸皮在这里接吻,那她真是找块豆腐撞死的心都有。
算了,他要上去看看就让他上去吧。
反正,屋里还有陶芳菲,谅他也不敢乱来……
权衡利弊地想了一下,朱茉莉轻轻抿了抿嘴唇,面色生硬地说:“走吧。”
“这就对了嘛,早就该请我上去参观一下了。”窦煜高兴起来,在宴会上憋闷了一晚上的郁闷心情仿佛倏然间云开雾散,顺手就揽住了朱茉莉,想要跟她一起上楼。
只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朱茉莉却坚决地推开了他,一个人漠无表情地率先往楼上走去。
她和陶芳菲住在这栋房子的顶楼,八楼。
楼道灯全部都坏了,每一层楼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走起来让人很不舒服。
朱茉莉倒是无所谓,她反正天天都走这黑楼道,已经习惯了。
但是对于窦煜,就有点不堪忍受了。
他平常去的地方,都是奢华而又舒适,出门就有车坐,三层以上必乘电梯。什么时候身体力行地爬过这么高的楼?
何况这里还黑咕隆咚的,跟个二三十年前的那种旧房子一样,连个路灯都没有……
只走了一会儿,他便不耐烦起来,蹙紧了眉头说:“你天天就这么爬楼?”
“是啊。”朱茉莉的语调平淡无澜,却又带着一丝听得出来的嘲讽:“像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也只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哪像窦大总裁你,一顿饭都可以吃掉我们一年的工资。”
“路灯怎么都不装?这里物业是干什么的?”窦煜就好像没有听到她那显而易见的讽刺,又问道。
“嗬,窦总,你还真是高高在上,不知人间疾苦为何物的大老板啊。这是私人修建的住宅楼,哪里有什么物业管理?”朱茉莉更加讥诮地挑高了眉毛,平淡无澜地说:“水管坏了,电路坏了,房屋漏雨进水,只能自认倒霉,都得自己想办法。”
“不是还有房东么?”窦煜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又继续问:“为什么不找房东解决?”
“房东也不管,房东只管我们租住房子里面一些面子上的事。楼道属于共用地盘,没人管。”朱茉莉说。
窦煜没有再多问什么,过了半天才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明天我找人来把这里的楼道灯都修好,换上新的。”
这倒是让朱茉莉有些出乎意料之外,撇了撇嘴说:“不用了,这和你也没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窦煜咬了咬牙,声音带上了一丝恼怒:“我这不是为了让你上楼下楼方便些吗?不然我吃饱了撑的让人来这里修路灯?”
朱茉莉稍稍愣了愣,随即便硬邦邦地说道:“谢了,不过真的不用你多管。”
正说着,一只不知哪儿来的猫突然“喵呜”一声从暗处窜了出来,贴着朱茉莉的腿边飞速跑过,毫无防备的朱茉莉吓了一跳,一脚踏空差点儿摔倒。
走在她身后的窦煜稳稳地扶住了她,没好气地刺了她一句:“还说不要我管?没有我管,你这时就滚下楼梯去了。不住个三五个月的院,你想正常走路,那是做梦!”
“那也只是偶然,又不会每天都遇到这种意外!”朱茉莉的心中也在后怕,不过还是底气十足地回敬了一句,坚定又决然地脱离了他的搀扶。
哼,你就跟我犟吧!犟了,无非是让你自己多吃些苦头,多受些罪!迟早,你还不是要乖乖回我的身边!我就不相信,离开了我,你真的能过好……窦煜冷然哼了一声,在心里愤愤地说。
终于爬到了八楼,朱茉莉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却发现,屋子里面竟然是黑的,陶芳菲又没有回来。
她站在门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把窦煜让进来?
反正有一点她能肯定,如果早知道陶芳菲这时不在家,那她是断然不会带着窦煜上楼的。
“你怎么了?爬了八层楼不想早点进去歇歇?还是东西落下面了?”窦煜见她开了门又站着不动,带着他一贯冷嘲的腔调问。
“我朋友还没回来。”朱茉莉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
“没回来又怎样?怕我吃了你啊?”窦煜毫不给面子地挖苦道,一步跨了进去,像进了自己的家那样随便,大模大样地问:“灯开关在哪儿?”
朱茉莉忍耐地抓了抓头发,走进去打亮了灯,冷冷淡淡地说:“窦总,你随便坐,这里设施简陋,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窦煜对她这冷漠疏远的态度倒是不以为意,优雅地踱着步子,先悠悠闲闲地将整个屋子都参观了一遍。
当看到那唯一的一间小卧室里,拥挤地摆着朱茉莉和陶芳菲的两张床,她们的衣服书籍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大片时,他不由嘲讽地勾起了唇角,一双深潭般的漂亮黑眸,似笑非笑地看住朱茉莉:“你住在这样的鸽子笼,觉得比跟我在一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