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格话说完以后,四周都寂静了。何浪真的不是一个太过冷漠的人,一个孤儿坐在警察局里对着你说出“求求你收留我一晚吧”这种话,他不能仍旧保持冷静的说出“不可以”“不行”这种拒绝的话来。警察也是个心软的人,半劝不劝得给程格帮腔:“不然,就收留他一晚?今天都这个点了,我们也不好找地方,明天我们就给他联系去处。”
“走吧。”伴着话音,何浪先出了警察局。
那边的小孩子揉着脖子,紧紧跟了上去,就像是条小泰迪似的。
其实,何浪的人生理想是做一个生物学家,有事实验室,没事实验室。可是,人生第一次有个什么梦想的何小浪就被何爸拍死在了成长中,他爹亲自把他的志愿改成了外科医生,so sad。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事。所以尽管何浪最终没有实现偷奸耍滑的生物学家梦,但他仍然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外科医生。
何浪曾经是个张狂无比的人,脾气爆到一点就炸,没人劝得住。那时年少不懂事,是一双手在推着他行走,说不清的身不由己。后来的时候,那个一直张狂的人就收敛了脾气,十七岁就进了医科大,摇身一变成了明日之星。也不是说有什么触及心扉感天动地的事改变了他,只是折腾的久了,没了力气,可是那一双手仍在推着他,旁人确实见不到,但他自己的的确确的分外身不由己。
从年少时,何浪就明白自己无法牢牢掌控自己的人生,诸多因素都干扰着他的决定,并且对他的人生轨迹产生或自觉或不自觉的影响。那年的志愿单是,现在的程格也是。他们都在何浪已经计划好的未来中,横生变故,或好或坏,但是,何浪掌控不了。
带着小孩刷了门禁,一行两人进了一片相当空旷的住宅小区。从上大学开,何浪就千方百计的囤积银钱。大学内几年,他一天当成两天用,既上课又忙着赚钱,很早就离开了父母的经济支持,并且在开始实习以后,还能够每个月余出来一部分钱给爸妈买礼物。。后来他被南安市知名的外科综合医院聘职,从东城区直接跨到了西川区,更是少了对父母的要求。
西川区是南安市的经济与政治中心,比身为文化中心的东城区显得更加严谨与冰冷。忙忙碌碌的城市少了很多烟火气,外人看来的精致与发达,在身处其中的人来看只是更加的不可接近。对于何浪这样的工作人员来讲,经济中心也只是意味着更加高昂的生活费与更大压力的就业状况。也许是何家父母的爱意勃发,他们在何浪毕业以后,没有通知何浪,悄没声的就以何浪的名义为他购下了一套临江的高层公寓,这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帮何浪分担了大部分的经济压力。
甚至就连公寓的装修都是家里的两位播的公款,所以何浪也没推脱,整间公寓都是欧式风格,什么贵装什么,可劲折腾。程小屁孩虽然是个孤儿,但是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他的生活区域表现出不可言说的兴趣与探究欲,倒是又懂事又明理,比某些人来得更加招人喜欢。
“我先去洗个澡,你自己去沙发上坐着,渴了饿了自己去冰箱里面拿,不要乱跑。”何大医生觉得自己十分的脏,亟待清洗。
其实,何浪也并不是内种很斤斤计较的生理洁癖人群,他能够接受在脏臭的环境中工作,在特殊情况下,生活一段时间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他更多的时候是很抗拒与外人的接触,尤其是当旁人带着窥探的目光与欲望,接触他的身体,侵占他的生活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