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刘莹
魏国幽冀
刘莹一行于传舍就食后便继续上路,不多时便进入了浮阳县境内,浮阳县官道右侧有个小山包,刘莹于奔跑的马上远远看到前方一个断木横于官道中间。刘军侯见状立马勒住缰绳便将战马停于官道上举起右手,并惶恐道:“坏了,怕是遇到了流匪,全体停止前进,保护公子跟女公子”。刘莹亦勒紧缰绳将战马停住,疑惑道:“流匪?”刘佑有些害怕道:“长姐,我们定会无事吧?”刘莹忙安慰道:“无事无事,有长姐在,刘佑莫怕”。
众士卒将刘莹与刘佑围于中间,皆拔出兵刃,刘军侯亦拔出环首刀道:“女公子、公子,有众将士在,莫要担心,也许是一路奔来末将多虑了”,说罢便一个眼神示意一名士卒骑马上前查探情况,士卒还未出动,只见十数人从山包侧面奔下聚于官道上的断木另一侧排成一行,十数人皆是青壮,穿百姓服饰手却皆持刀戟,神情甚是凶恶。
刘莹道:“我久居闺阁,竟不知城外混乱成这般,流匪将朝廷威严置于何地!”刘军侯回道:“女公子有说不知,从黄巾祸乱始,少了官府的威慑,匪寇行事更是肆无忌惮,流匪出现于两县接壤之地并不出奇,只是不知是哪群不长眼的乌合之众连官府的人也敢劫。”刘莹道:“刘军侯,他们可能只是些饿急了的流民,要不予些钱财,打发完事,莫要误了我等的行程。”
刘军侯作揖道:“回女公子,末将看他们的服饰,不像是流民,且手中兵器也皆是上品,定是些为非作歹惯了的匪寇,女公子莫担心,末将自有办法。”刘军侯于马上朝流匪大声道:“尔等流寇,不识戎装么?竟敢如此大胆,见到官府之人也敢拦路,还不快快逃散,小心尔等小命不保!”
只见一穿着华贵手持环首刀的匪首笑道:“等的便是你官府之人,尔等可是高城县衙的差人?”刘莹惊愕道:“刘军侯,他们怎知我们是高城县衙之人?”刘军侯道:“此官道只连接浮阳县与高城县,看我等如此打扮且从高城县方向而来,推测我等是高城县衙之人并不难,只是明知我等是高城县衙的人,既不逃散还在叫嚣,其中必有蹊跷。”
刘军侯朝匪首大声道:“知道我等是高城县衙之人,还速速让路,尔等是觉得命长么!”匪首轻蔑道:“我不与尔言,我看你们一行官人,为何将一着将军甲胄模样之人围于中间,我要与此人言!”刘军后怒道:“尔等如此大胆,还敢与我家将军对话,只待我家将军一声令下,尔等就将统统身首异处!”
匪首笑道:“只怕你家将军一开口便是轻声细语,是个女流之辈吧!哈哈…”一众流匪皆哈哈大笑起来。刘莹朝刘军侯道:“寻常流匪又怎知我是女儿身,刘军侯,此众流匪绝对不简单,怕是先父仇敌今日特来寻仇。”刘军侯作揖道:“女公子莫怕,待末将问个仔细,且我们人多势众怎惧区区几个平民!”刘佑害怕道:“长姐,我们还是先回高城县吧,那里没有流匪。”刘莹安抚道:“刘佑莫怕,我们人众不惧他们。”
刘军侯朝匪首大声道:“看来尔等绝非一般流匪,此次分明是奔着我们而来,敢问尔等是何出处,与我高城县衙可有恩怨?”匪首道:“我等出处无需告知,只告知尔等我等皆是江湖侠义之士,且与高城县衙并无半点恩怨。”刘军侯又问:“既无恩怨,今日为何为难于我等?”
匪首道:“敢问尔等围于中间之人可是高城刘府遗女刘氏?”刘莹心想,竟然是奔着自己而来,便大声回道:“正是本人,本公子久居刘府,敢问壮士缘何识得本人?”匪首道:“终于不必传话了,还是这个声音听着舒坦,像是在听曲!”一众流匪再次哈哈大笑,匪首又道:“在下并不识得什么高城刘氏”。
刘莹大声道:“既然不识得本人,便未曾得罪于壮士,为何指名道姓的拦我等去路!”匪首轻蔑道:“尔岂止得罪我一人,天下侠义之士皆被尔得罪,尔伙同尔那未婚夫冯异无故诛杀高城县丞可有此事!”刘军侯作揖道:“女公子,此乃不是流匪,应当是浮阳县的游侠。”刘莹回道:“此事竟不胫而走,都传播到了浮阳县”。
刘军侯大声道:“此乃我等高城县衙之事,与尔等何关?”匪首道:“天下所有不平事,皆与我等侠义之士有关!”刘军侯道:“高城县丞为恶刘府,死有余辜,我家女公子与冯异将军一同诛杀之,是被高城县衙上下认可的,尔等就不必在此再为其多生事端!快快散去的好。”
匪首道:“恐是高城刘氏与那冯异为得高城县,才有意残害忠良,做这欺世盗名之举。在下虽未居于高城,也常闻高城刘老都亭乃仁义之辈,为保高城不幸罹难,不曾想其遗女竟然如此这般,为贪图荣华,伙同外人诛杀高城居功之人,此般恶行为天理不容,我等今日在此为高城县丞讨个公道又怎么会是多生事端!”
刘莹大声回道:“壮士既闻先父之功德,又怎会偏信流言,本公子又怎会为贪图富贵,诛杀有功之臣,岂不是玷污了先父的生前英明。此事实属高城县丞趁家父亡故,不顾家父遗命和朝廷法度,僭越高城县长之职,其不惜数次威逼利诱,致刘府上下鸡犬不宁,高城内外人心惶惶,高城县丞又置先主遗子遗女于何地,置高城百姓于何地?”
匪首道:“且如尔之言,高城县丞若是做事无端,仍有大汉法度予以惩处,尔为何伙同未婚夫枉顾朝廷律法,在刘府布下天罗地网,动用私刑将其恶意诛杀,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刘军侯大声道:“尔怎能偏听偏信,明明是高城县丞屡次逼府,幸得冯将军及时赶到,才不致刘府受难,至于诛杀县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且事后高城县衙对于诛杀县丞之事也已认可!”
匪首道:“事后,尔等既已掌控高城县衙,欲加之罪还不是尔等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刘莹大声道:“彼时,高城县丞掌控县衙,一并差吏皆为其驱使,即使其触犯法度,谁人又能奈何,今大汉朝廷早已名存实亡,刘府之冤屈何处去伸?”匪首道:“真是狼子野心,今天子虽不知所踪,然大汉仍在,厮竟言大汉朝廷已亡,莫不是厮想在高城称王称候!”
刘军侯朝刘莹作揖道:“此歹人真是不可理喻,颠倒黑白无事生非!女公子何不下令,让末将诛杀这群歹人,免得其又胡吣什么鬼话!”刘莹道:“此次乃我与刘佑首次出门远行,尽量还是对其进行规劝,不要见血为好。”刘军侯道:“此歹人分明认定了女公子乃恶意诛杀县丞,早是油盐不进,即使再多规劝,末将恐怕仍是无果。”
恶首道:“又再私语什么?莫不是想逃?贼人哪里逃!众义士随我诛杀高城刘氏,为高城县丞昭雪!”说罢,十数人持兵刃朝刘莹一行人杀将过来,刘佑见状吓的转脸埋于刘军侯胸前哭道:“长姐,他们杀过来,我们快逃吧!”刘军侯急切道:“女公子,下令吧,再迟我们只能回高城了,且留此祸患,高城以后也不得安生!你看看公子都吓成什么样了?难道女公子想让公子天天在害怕中度日么!”
听罢,刘莹终于耐不住了性子右手从腰间拔出了先父的环首刀,高高举起道:“众将士听令,诛杀这群歹人”,说罢,按捺已久的数十刘莹人马一并杀出,只留刘莹和刘军侯二人于原地。队首的士卒于奔跑的战马上一戟便刺穿了匪首的胸膛,匪首顿时一命呜呼,尸首还被带出了几米有余,伴随着一连惨叫声,其余十数人也在顷刻被诛杀殆尽。
刘佑仍然将脸埋于刘军侯胸前,唯有刘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目睹着士卒们如何将十数人杀尽,十数个活生生的性命就在自己一声令下便消失于这官道上。刘莹仍然高举着环首刀竟不知沉重,待刘军侯禀告,‘女公子,歹人已尽数被诛杀,环首刀可放回刀鞘之内’,刘莹才晃过神来,才将环首刀放回刀鞘,并下意识的应声道,“哦”。
刘军侯作揖道:“女公子,我等在此耽误了不少功夫,继续前行吧,免得冯将军等的太久”。刘莹回道:“也是,冯异怕是等急了,只是这一地的…如何处置?”刘军侯道:“女公子莫担心,此地偏僻自有虎狼来处理,若有行人不甚撞见了,也只会报官言遇到了几个被诛杀了的流匪尸首,自有官人来收拾掩埋。”
刘莹道:“对,是流匪,今日我们遇到了流匪”。刘军侯大声朝众将士道:“今日我等于官道上巧遇几个流匪作恶,出于职责所在,便一并诛杀之,为当地百姓惩奸除恶,真是功劳一件”。众将士应声道:“诛杀流匪,功劳一件”。
刘莹紧握着缰绳道:“刘军侯,继续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