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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兔场出来，马跃倒是很感慨，挺佩服吴大成的坚守，他对于养兔的专业知识也让自己折服。

是真心爱这个行业，爱这些在他手下散发生命气息的产业。

用一句网络上的话来说，对吴大成来说，用自己喜欢的东西来养活自己，是很快乐的事儿。

“合同的事儿，我这边打印出来联系你吧……”

乔正元开口。

“好的。”

马跃点头，眼神望向里面声音缓缓——

“话说，真的值得吗？老婆孩子都不要了，一心只想搞事业。”

“……”

“……”

“……”

场中三人面上迟疑，但也听出来马跃并不是为了批判什么，只是一个疑问而已。

各自对视一眼，其实心里有不同答案，马万国缓缓道。

“我这一辈子，有你，有你妈，是最幸福的事儿，不过偶尔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遇到你妈，自己又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怎么说呢？都只是选择而已。”

“做了什么决定，就要承担这个决定所带来的后果，万事都自己不后悔就是了。”

“是啊，人生路长，这辈子磕磕绊绊多着呢！”

乔正元笑着道。

“现在年轻人想法多，我们这些老骨头虽然理解不了，但也支持他们做选择。”

“毕竟当初我们干的事儿，在老一辈眼睛里，不也是离经叛道吗？”

“嘿嘿！”

马跃笑将着点点头，确实一辈和一辈的想法是不一样的。

“其实当年我儿子可是很佩服他的。”

临上车，徐天福砸吧着旱烟袋子，望着那个钢筋铁骨的兔场，仿佛梦回当初。

“当年的吴大成可是混得风生水起，他爸从爷爷手里继承了个远近闻名的屠宰场，深信读书是条出路，吴大成也争气，考了个好大学，小小年纪就收到邀请去天城转了一圈儿。”

“羡慕了多少村里大小伙子大姑娘，个个把吴大成当做梦中情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也就是他大一那年，家里屠宰场突然着火，所有家当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净，他妈当晚就走了，他爸………”

“也没在医院坚持几天。”

“那年头村里都是存现金在家里，听说好几万全烧光了，吴大成也没了钱读书，只能回来找个工。”

“开养殖场是找到后来结婚的婆娘后，两口子扶持着弄起来的。”

“村里人都说，吴大成是在还债，他爸杀多了牲畜，他得养够了他爸才能投生。”

“当然也只是个说法而已，不过吴大成倒是真心实意的喂养他的兔子，慢慢走到了今天。”

“对他来说，估计是要他的命可以，但不能要他兔场的命吧……”

“……”

马跃听完这番过往，感觉心中沉默，确实没想到看着普普通通像个山野农民的吴大成，还有这么一段风光往事。

对此也只能说——都是命。

算不到的。

吴大成或许当初怨恨过自己的命运，但现在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也接受了命运给予的挑战。

看到刚才那个在兔场里侃侃而谈，说起养兔头头是道的中年人，仿佛看到了他年轻时候意气风发的模样。

或许是人到中年，才决定这一生为自己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