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那心魔如果知你是这样打算的,会怎么想?”夜月眠轻蔑,“你这样安排还不如把我们现下杀了干净,如此被利用到极致再死,要是知了……”
“说够了吗?”荆沉玉打断他的话,“你以为不知?”
夜月眠头:“可能经知你没信莫家,可估计还没猜到你那么卑鄙要乘人之危。”
荆沉玉没说话。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没错,这算什么乘人之危?是夜月眠偷换概念罢了,和这种搅『乱』三界作恶多端的魔比起,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替天行。
可他的手不自觉握起了拳。
“你太想当然了荆沉玉,我们不可能坐以待毙,与其帮你对付莫家然再死,倒不如和莫家合作反过对付你,这样不是更好?莫家肯定比你好谈条件。”夜月眠很豁得出去,“朔月宫有许多魔,我拿做好处也没什么,反正他们肯定也希望有人帮忙。被你知了真面目,若还不能把你杀了,那莫家就彻底完了。”
人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莫家也是如此。
“如此。”荆沉玉站起身,淡漠地望着他,“便留你不得了。”
夜月眠皱眉:“不是吧你,说话归说话,你干嘛突然『乱』放杀气,我就分析一下,我还没说绝对呢,你……!住手荆沉玉!你省力气对付莫家人多好,你朝我动什么手!”
“够了!好了我同意了同意了!”
夜月眠不想受伤,他研究出的空间破绽需要他以全实力对抗,现在不能出任何差错,所以他认怂得很快。
荆沉玉收手离开,倒是一不担心他现在答应了以会阳奉阴违。
夜月眠刚想取笑他大意自负,迎面就飞一蓝『色』光。
他立刻闪躲,但光还是擦着他的脸颊过。
荆沉玉回眸:“有血契在,三天内你带不走昭昭便要自陨,三天内你凭自或莫家无论如何也带不走,你只能靠君。若还想活,你应当知怎么选择。”
言尽于此,他转瞬消失,夜月眠被他提醒血契的事,一口闷血聚集到唇边。
该死。那该死的心魔设下这三天的期限,真是他添了大麻烦。
可他却莫名不想怪罪,总会想起自将拉到身前挡剑的那一刻。
烦死了,真不愧是荆沉玉的心魔,怎么和他人一样讨厌。
不过转念想想,荆沉玉那样自负的人要说会被谁破了功法或喜欢上谁,那肯定也是他自。
如今他被心魔缠身,心魔其实就是他自,这算不算自毁了自?
自毁了自,自睡了自,自攻自受,荆沉玉真是绝了。
荆沉玉回到昭昭房间的时候,经昏『迷』不醒了。
还是受伤太重,现在还活着全靠他这宿主。
雪『色』的身影缓缓走到床畔,荆沉玉凝着昭昭满是汗水的脸颊,昏『迷』着紧皱眉头,面上充满不安,远不如笑起『露』出两颊梨涡时顺眼。
他缓缓坐下,手按在脉门上,只要稍一用力,现在就会死。
可他没有,理智经为他分析出数条留下的理由,每一条很有力度,所以再次输送真气的时候,荆沉玉并没有心理负担。
真气入,昭昭好了一些,『迷』『迷』糊糊的,还在喊疼。
荆沉玉迟疑几分,一手揽袖,一手解开身上的黑衣,眼不眨地丢到一旁。
看着自破碎的衣裳,以及衣裳下血『色』的伤口,荆沉玉神『色』不动毫厘,似乎没有任何动容,可眼中的颜『色』渐深,那是真正动了杀心时的样子。他还在照顾昭昭,那他想杀的只能是……在昭昭身上留下这些伤口的人。
他从自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丹瓶倒出一颗,看着掌心灵气四溢的丹『药』久久未动。
昭昭意识模糊,只朝着让疼痛缓解的方向靠过去,那便是荆沉玉的手。
“疼。”
喃喃着,脸颊贴着他冰冷的掌心,热得他手心发烫,想要拿开手,却又被握住。
“好渴。”
低说:“水,我想喝水……”
荆沉玉微微颦眉,另一手抬起,桌上的茶杯飞了过,杯子里还有倒好的茶水。
他将杯子送到唇边,却好像不懂怎么喝,胡『乱』去拱,水洒了他满手。
荆沉玉抿起唇瓣,不想再管,丢了茶杯要擦手,可昭昭这时太渴了,顺着水迹『舔』了『舔』他的手指。
荆沉玉气息一滞,昭昭意识模糊,全靠能行事,实在是渴,便将洒了他满手的水全“喝”了。
柔软带着湿润的舌尖划过手指,勾起了荆沉玉掩埋很深的回忆。
那夜里为『逼』他就范,所做之事。
荆沉玉头疼欲裂,使劲挣脱昭昭,快步撤很远。
他扶着桌子,长睫颤动掩去眸底神『色』,只余下紊『乱』的呼吸。
……
昭昭不记得自何时昏『迷』,昏『迷』又做了什么。
只是好像有人自吃了什么东西,渐渐好了一,再就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什么帷幔,也不是荆沉玉,是夜月眠。
他正抱着高速移动。
“?”昭昭迟疑地抓紧他。
“你舍得醒了?”夜月眠忍无可忍,“你说你下命令就不能多一天时间?害得座还没准备好就不得不强行带你突围,荆沉玉打算利用你我先和莫家斗法,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再和独幽出手,当那最的黄雀,简直比魔还卑鄙!”
……不难相信这是荆沉玉会做出的事,将魔利用到极再除掉,保护好受他庇护的人,多么理智和正确的判断,要是在他阵营里,肯定会赞叹地为他喝彩。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带着我跑了,没和我一起被赶去对付莫家?”
昭昭回头,发现他们周围一片漆黑,夜月眠不知在跑什么。
“这是哪里?”
“空间裂隙。”夜月眠阴鸷,“你真当座是废物?之前是被镇压了五百年,刚出有些施展不开罢了。只要座时间,座绝对不会任人鱼肉。”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夜月眠得意:“座打开了莫家的空间,传音告诉莫家人荆沉玉发现了他们的秘密,正在密谋剿灭他们,等荆沉玉分神去寻独幽就把你从他身边偷了出,正要带你出去呢!”
昭昭讶异地看着他:“你成功了??这么厉害的吗??”
大约是前面夜月眠太保守了,一直怂,昭昭对他失去信心了,所以现在觉得特别难以置信。
“不信?”夜月眠劲了,“不信你看这是哪!”
他带着从一光的尽头跳下去,那语气分明是要看看他们成功出了,可是……
他抱着跳下去,昭昭定睛一看,呵呵,周围一片火海,远处一片刀山,一条如水银般的河横亘在刀山火海之间,与他们同处火海这边的是一袭白衣持剑立的荆沉玉,他旁边施展金钟罩的是独幽,被护在最的是金盼……
……真巧啊!
“所以这又是哪啊,魔尊大人?”昭昭闲闲地问。
夜月眠:“……这里……”他表情扭曲了片刻,“这里是修界!”
多么完美的答案,绝对不会出错!
昭昭忍无可忍,挣脱他的怀抱:“用你废话??你能不能靠谱一次??”
夜月眠憋了一口气:“行,我的我的。”
他站过,看着金钟罩里望着这边的三人,清清嗓子:“一定是莫家主察觉不对劲动了手脚,空间裂隙出了问题才变成这样,还正巧倒霉碰见他们三。”
昭昭懒得理他,视线扫过荆沉玉没有表情的脸,想到夜月眠说的他打算利用他们的事。
其实这种事要不是当时一身伤没顾上仔细思考,也能想得到的,不需要他过多赘述。
有些烦躁,眼神里有些晦涩的厌烦,像是荆沉玉碍极了的眼。
荆沉玉手中般若剑嗡鸣,他往前一步:“三日到。”
夜月眠一凛。
“这里还是莫家,你并未将送出空间,空间被你的法术破坏,此刻撕裂成两半,莫家在那边。”荆沉玉瞥了一眼刀山。
“你失败了,自陨吧,魔尊。”荆沉玉出事实。
夜月眠气得想骂人,可不行,手不听使唤地往丹田走,他立马去看昭昭,眼中满是惊悚。
昭昭没说话,就静静看着他汇集所有的力量在丹田,夜月眠觉到无边恐惧。
“你……”
他想说话,可没力气,魔灵在丹田里瑟瑟发抖,眼看着就要自陨了!
“不必自陨了。”昭昭总算开口了,不疾不徐,“下次还敢拿我挡剑吗?”
夜月眠放下满是冷汗的手,紧紧抱住。
“不敢了!”他将昭昭塞进怀里,只有这样才看不见他阴沉的表情,“绝对不敢了。”他几乎咬牙切齿。
荆沉玉看着他口不对心地将拥入怀中,深深皱起了眉。
好像并不介意他的虚情假意,还将下巴枕在他肩头,好整以暇地望着这边。
“荆沉玉。”悠悠,“现在大家的处境不好,三足鼎立,就看谁更厉害了。”
他不是要利用和夜月眠做黄雀吗?
那就让他看看到底谁才是这只黄雀。
展颜一笑,笑容灿烂,梨涡清浅,弯弯的杏眼似月牙,看不出一坏心思。
荆沉玉扫过浅浅的梨涡,广袖下的手指轻轻捻了捻,脑海中划过一画面,意识朦胧的女子将他手上的水渍……
他迅速别开头,按了按眉心朱砂痣,余光见那两人还“依偎”在一起,昭昭丝毫没推开夜月眠的意思,他心中像压了块巨大的石,杀意自心传达到剑,般若是最明白他此刻所想的。
他现在恨不得将夜月眠碎尸万段。
理智告诉他这很正常,想除掉魔尊没什么不对。
可理智又在问他:为何这份杀意在他抱着的时候才那样浓烈。
浓烈到近乎动摇了他的理智。
他这是怎么了。
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