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他们在讲什么?是在密谋吗?”
围聚在许珪三人不远处的墙边,一个脑袋伸出去瞟了一眼,然后摸不着头脑地缩回来。
“老大, 灵玑那个老女人不会被那个小白脸给策反了吧?”
“老大, 现在上合适吗?”
露头观察的打手一个人在那叽里呱啦了好几句,都没有听到老大理他。
他疑惑地转头。
就看到一袭紫衣劲装的男子根本没在注意敌人, 反而半仰头看天,手指里夹着烟, 徐徐吐了口白气。
打手小声提醒:“……老大,对方好歹也是位候补祭祀, 上点心。”
紫衣男子手指一弹。
烟灰落地。
粉身碎骨。
“上!”
男子突然下令。
“唰!”
打手们动作矫捷地冲过去。
他向来奉行一个道理————只要他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的行为模式, 那其他人就别想预判他!
听着那边乒乒乓乓的声音,紫衣男子从容地从墙壁的转弯处走出来, 邪魅一笑。
准备收获自己的甜美果……果果果、果实……
“砰!!!”
一个身影被踢飞上天,然后直直坠下。
“嘭——”
非常可怜地闷声砸进刚才还没有的小山上,爬在他同僚们的肚子上, 像条被人从河里捞出来的死鱼, 只能干瞪眼。
“????”
紫衣男子惊得手里的烟都掉了。
刚刚那几秒钟发生了什么?!
他急匆匆绕过这个遮挡了他视线的小山, 顺势喊道:
“灵玑!猩红!”
他自动把一旁收刀的胡十七给忽略了,在他看来, 这里能与他对抗的, 只有灵玑,最多再加半个猩红伯爵。
这还是因为他担心杀了猩红伯爵后, 暮祭祀会找他麻烦。
见幕后之人出来, 许珪和灵玑都好暇以整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他走近。
“找我们有事?”
许珪黑衣如初, 点尘不染。
灵玑则是嫌弃地掸了掸差点沾到某人鼻血的衣襟。
从来没见过猩红伯爵这么淡定自若的一面, 紫衣男子的第一反应就是, 这家伙之前都是在扮猪吃老虎。
演戏嘛,教会里的人谁不会演?
能爬到这个位置上的大家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展现在外人面前的十分里能有一两分真,都属于良心发现。
有些人的真面目一揭开,没一句话是真的!
全是假的!
不过,这才是常态。
他们都不想被人看清。
黑夜,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只是他没想到,猩红伯爵居然这么能忍,要知道,之前他顺利攀上暮祭祀那条线,不知道有多少人又酸到睡不着觉,几乎天天骂他。
他居然都没爆发。
反倒是选在了神降日。
脑海中思绪盘桓,虽然属下几秒殆尽,但紫衣男子的脸上没有多少惊慌。
那些打手本来就是杂鱼,他一只手也能收拾掉,没什么好惊讶的。
他更倾向思索这两人的立场。
“你背叛了我?”
“……啊?”
灵玑停下掸衣服的动作,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对方。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心中的信仰一直都只有夜君。”灵玑嗤笑。
神特么背叛?
也不照镜子看看你算老几!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灵玑的言外之意。
从没忠诚过,又何谈背叛?
虽然新出现的竞争对手很显眼,但许珪也没忘记观察其他人,他注意到,胡十七在看到紫衣男子出现的时候,表情有瞬间的意外。
莫非是认识?
还是说,对方也是卧底?
许珪眉梢微动,目光在对面之人的身上滑动。
如何迅速又正确地获得一位陌生人的资料?
许珪从之前无数次被人许愿的经验中获得了灵感,双手拢在腹中,问道:“你的人生理想是什么,成为祭祀,掌控天下?”
胡十七从惊讶回神。
不是吧?
现在都这么直白的吗?
你们难道不应该先尔虞我诈一番,在嘲讽、暗喻来几回,等绕了一圈,到了最后才挑明动机吗?
你这样的快节奏,可是不能拍电视剧的。
而且,你这么直白的问,人家可不会这么直白的回答你。
紫衣男子单手从兜里又掏出一根烟,拿在手上:“怎么,你这是想和我谈理想,我记得黑祭祀好像不是这个性子,你的扮演ooc了吧?难道暮祭祀就喜欢你这个调调?”
许珪没有回应,也没有打断,他知道这人会回答的。
果不其然,紫衣男子手指间转着烟卷,半眯着眼,似笑非笑地回视许珪:
“我不仅想当祭祀,我还想当神,然后,把你这位‘黑祭祀’也踩、在、脚、下。”
胡十七震惊。
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他印象中的那位,不应该是沉稳如山,十分可靠的吗?
哪像现在,他都想对着对方的耳朵大喊:
大哥!
请你先睁开眼睛看看你到底在哪儿,然后再装逼可以吗?
这里是永夜教会。
是世界所有官方机构都欲除之而后快、却不敢轻举妄动的心腹大患,不是你家巷子口那些拿着菜刀就敢号称自己混黑的乡村团伙啊!
你居然在这里说你想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