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暮祭祀失笑, 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弯了眼。
“哈哈哈哈哈!不是吧?你不会真的信了吧?”
暮祭祀停下笑声,用手擦了擦眼角, 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那可是夜君啊……虽然只是人间的夜君。”
“说起来, 他当年除了教皇之外,还有好多身份呢,你似乎也没有完全查清楚吧?”
“…………”黯气息微沉, 却并没有嘴硬反驳。
他本就不是那种强词夺理之人, 他更喜欢以事实为刃, 让人引颈就戮。
虽然确实没有完全查清楚, 但现在也不需要查清楚了。
永夜教会已经掌控在他手里了,这个世界也即将是他的了。
黯祭祀负手, 从容不迫。
“他那个人啊, 就喜欢装神秘, 哦、你也一样, 真不知道你们都是和谁学的,像个神经病。”暮撇嘴。
黯挑眉, 瞥了暮一眼。
论起神经质,大家半斤八两, 你居然有脸笑话他们?
“你是知道的,他是个完美主义。既然调查组已经对外公布魔术师死了,那就说明, 他认为这个马甲的使命到此结束,不会再启用了。”
暮抬眸,嘴角向两边一扯, 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嗯?”黯祭祀蹙眉, “你似乎意有所指?”
“不是吧?黯!你不会这么久都没注意到这则消息的重点吧?!”
暮的笑容里掺杂着让黯十分讨厌的某种含义, 让他眉宇间的沟壑更深。
“暮,你似乎还有旁的小心思?”
“噫,你居然威胁我?这代表你认真了、慌了,呵呵,你果然还是怕夜君的,不论是哪一个。”面对黯的压迫,暮祭祀反而满足地笑了出来。
黯背在身后的手打开,彻底转过身。
背对着身后天倾灭世的画面,直直地凝视着暮祭祀。
“哎呀呀,祭祀大人的脸色好可怕,我好害怕啊~”暮双手抱胸,眸中带笑地看向对方。
“唰————”
黑暗骤然降临!
有什么幽暗恐怖在酝酿,准备疾驰而出。
循环的呓语像无尽的归宿在吸引着暮祭祀,他笑着的眼神忽然一厉。
“哼!我就知道你会出手,不过,你就真的不想知道,夜君魔术师马甲那个已经完成的使命是什么吗?”
已经完成的使命?
完成就完成,有什么重要……
黯动作一顿,眉心猛地一跳,完美无瑕的心态顿时出现一个缺口。
他似乎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为什么会没有查魔术师为何而死?
事关教皇,他本应事事谨慎才对!
除非……
暮在一旁捂嘴偷笑:“我这算是功过相抵了吧?你被夜君留了那么久的标记,竟然都没发现呢……唔呵呵呵,真是精彩!”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真好看。
多来点,反正遭殃的不是他。
猜想成真,黯脸色一沉。
该死!
居然这么早就在算计他!
“定、向、迷、障!”
黯一字一顿,伸手按住自己的眉心,闭目深吸一口气。
这是需要圣物才能施展的一种罕见的能控制思维的手段,能使被施障者在某件事上完全不朝被屏蔽的那个方向思考,等于定向污染。
而且还可以远程操作,比催眠还便利。
只是说起来容易,坐起来很难,它需要施法者有十分精准的定位能力和单纯的内心,心中所思所想太多的人,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正因如此,黯从来没想过教皇会这招。
毕竟,说能当永夜教会教皇的人单纯?
这是在讲笑话呢?
但现在看来,他竟是成了那个笑话!
面对此法,黯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咬牙倒转那些攻击暮祭祀的触手,转而朝向自己,吞噬当初夜君留在他身上的障碍。
“库吃……库吃…………”
听着那明显的咀嚼声音,看着那不成人形的黯,暮祭祀抖了一下。
“嘶!真恶心,我可不像变成你这个样子。”
虽然面上嫌弃,但暮祭祀的内心其实相当警惕和失望。
黯的决断力也太强了,怎么就不能再犹豫一会儿呢,真是的。
暮祭祀双手捂着嘴和鼻子,瞟了眼黯身后的画面,里面的很多人似乎都有了行动。
有意思。
这是要来一场大禹治水,还是女娲补天?
黑暗来的快,去的也快。
暮收回视线。
“哦,这么快就好了?不可能吧?”
气色明显弱了一度的黯,眼神依旧锐利,压迫感不减:“你可能需要仔细思考一下你的立场了,暮。”
暮肌肤的毛发一炸,是情不自禁的那种。
他迅速吐了口气,放下手,懒散地舒展了一下四肢:“立场?我能有什么立场?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嘛,我就是颗墙头草啊,哪里风强,我就往哪里倒!”
暮祭祀说出‘墙头草’三个字,那是半点都不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