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人用枪指着的许珪心里有些无奈,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黑祭祀的淡漠,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幽幽道:
“只是参观。”
他真的没有敌意!
所以,别再用这种眼神盯着他了!
许珪的手指离开后,力量恢复的少年却没有马上后退和部下汇合,反而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审视着面前穿着一袭宽大黑袍、半张脸罩在兜帽下的许珪。
这身打扮,再加上这个实力……该不会是那位吧?
可那位怎么无声无息地来了震省,还带着一个不会说话的讨厌跟班?
他要不要提醒一下调查组的人?
少年纠结了一下。
因为成员的年龄都偏小,所以他们惊雷司一向只耕耘自己的这一亩三分田,但该了解的情报,他们也都是知道的,并不封闭。
坎省那边出的事情那么大,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不成,他真的只是来参观许愿池的?
看着没有任何攻击性动作的许珪,少年眼底划过一抹惊异和困惑。
站在许珪身后的暮祭祀环视了一圈表情迟疑的惊雷成员,突然就领悟到了狐假虎威的妙处,抿唇偷笑,提高声音说:
“就是!我们只是路过,顺道来看看许愿池罢了,你们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个许愿池又不是你们造的,你们凭什么赶我们走啊?我们想看就看,哼!”
拿着武器的惊雷司众人:“…………???”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分明就是在重新定义“路过”和“顺道”!
许珪听到后,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只是左手的两只手指一捏。
“嘶!”
暮祭祀当即吃痛地抖了一下,五官皱起,短促地倒吸了一下,却没有大叫出声。
说明他这次是真的伤到了,没有空和人演戏。
本在观察许珪的少年下意识转过去,当看到暮祭祀脸上那表演不出的疼痛和隐忍时,少年漆黑明亮的瞳孔中流露出幸灾乐祸和满意。
哼哼,你和他的待遇也差不多嘛,甚至更差一点。
黑祭祀制住他的手段可比这温柔多了。
至于旁边的惊雷司众人,则是一致觉得许珪干得漂亮。
“活该!”
有人忍不住出声,非常直接地怼了一句。
暮祭祀忍痛瞪了过去:“小屁孩在说什么呢?有本事来单挑,我就算让你一只手,你也打不过我!”
暮祭祀撩拨人,向来很有一手。
当即就有人不服。
“来就来!单挑,这可是你说的!”
“来啊来啊,小短腿~”
暮祭祀斜着眉眼瞅他,仰着下巴俯视他。
“小、短、腿?我怕你这个缩头乌龟不成?!”
有成员气得当众卷袖子,准备和暮祭祀血战到底。
少年没有阻止,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有黑祭祀和少年在旁边镇压,两边的人都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闹可以,但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是底线。
许珪表过态后就不管暮祭祀和惊雷的人了,径自走向不远处的那座许愿池。
因为他知道,双方在这一波试探后肯定会达成暂时的妥协。
这是成熟的体系和无数经验造就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什么是最恰当的选择。
个人的情绪不重要,集体的利益才是最关键的。
所以,当为首的少年认出黑祭祀的时候,他就已经作出了抉择。
而许珪也相信对方一定是认出来了。
许珪的目光仔细地来回打量着这座水池。
震省的许愿池,在形态和永夜教会庭院里的那个差不多,若不是之前凭空出现过水流和植被,这座许愿池基本上是算是毫无特殊之处的。
但现在没人敢说它只是普普通通的许愿池。
“这是什么花?”
许珪感知到有人靠近,抬手指着石头做的池子底端方向,那里的绿色植被中有几簇特别艳丽的鲜花,围着池边环绕了一圈。
它给许珪的感觉不太一样。
花很香,很漂亮。
但凡是靠近它的人都很戒备,因为它让人有种微妙的危险感。
停在许珪身侧的少年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稍稍一顿,回道:“平地一声雷,这是很少有人认识的种类。”
平地一声雷?
许珪侧眸,这是花名?
正在‘舌战群儒’的暮祭祀听见他们的对话,连忙回头看了一眼。
“长得有点像彼岸花啊。”
少年顿时冷笑道:“无知!你怎么不说你长得有点像人啊?”
许珪余光一瞥,很有预见性地拽了一下左手的手腕,把暮祭祀想说的话扼杀在喉咙里。
想起刚才的疼痛,暮祭祀一哽。
……可恶!
在某一瞬间,暮祭祀的心中有一点点的不满,明明是他们永夜教会的大祭司,为什么偏心惊雷司的小鬼头?!
许珪继续话题:“这个花的生长有什么条件吗?”
少年赞许地点头:“有,条件非常苛刻,现在全球几乎绝迹了。我们也觉得它会出现在这里,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