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容感到熟悉又陌, 她在这里曾经活过二十余的时光，所以感到熟悉，但她对这里感到陌, 是因为她在修界活的时间更久更，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她穿书之前的世界了。

但她穿书之前的场景, 就如明晃晃摆在她的面前, 高楼大厦, 车水马龙，在落了雨的街道上，有霓虹灯闪烁，她还记得自己晚在入睡之前, 站在十六层高的阳台上，远眺这整座城市。她从未过, 自己还能再见到记忆模糊的现代世界。

在这现代图景与容中间，隔道透明的高墙，它往上延伸, 似乎看不到尽头, 容只能走上前去，把自己的双手贴在这无形的障壁，往内看去。

“这是，我曾经活过的世界。”容轻声说道，她说话时，唇中呼出的气息也无法穿透这屏障, “我记得这里。”

“我被埋藏在这里的力量与帝吾封锁我的力量相互影响, 便交织出了这个画面。”贺玄灵的眉头轻皱，走上前来，拢住了容的手, “我所掌握的，是灵魂与意识的力量，正如海之域的幸存者流落到这里而已可以建造出个城池来，若是有灵魂进入处，幻出个虚构的世界，也并不奇怪。”

“它不是另个世界？”容轻声问道。

“它是界的衍品，它虽然独立，但它的存在是被修界包裹的。”贺玄灵抬眸看向这现代城市的场景，“换言之，这是界灵魂所幻出的虚无之乡，内里已经空无人，因为曾经在里活的人，就是修界的你们。”

“前我已对你说过，你受某种力量蛊『惑』的影响很小，所以，或许只有你还记得从眼前这个来到修界的过程，而其人早已忘记们也曾在这里活过。”贺玄灵倒是很理智，知道虽然眼前这个现代图景虽然只是修界的小小隅，但内里却依然能衍出个单独的世界——就像帝玄殿的老创造了第轮试炼的场景样。

“我……”容闭上了双眼，她感到疑『惑』，个又个未解的谜题笼罩她，她对于修界确实更加有归属感，但她穿越来的这个现代世界，有是怎样的存在呢，它与贺玄灵遗失的力量为何会有关？

贺玄灵的大掌上移，按住了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容，不论如何，我们已经找到了些许相。”

容的手从透明的障壁上垂下，她舒口气：“你收回力量的话，这个场景也会崩塌？”

“是的，我的力量会回到它原本的形态。”贺玄灵诚实回答容，的指尖往前点了点，“但是它被上了把锁，我也无法将之打开。”

容注意到连贺玄灵自己的手指也被阻拦在外，帝吾果然在处下了封印，她皱起眉来：“这个幻境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为什么又要到里去活段时间，再回到修界？”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贺玄灵定睛注视仅隔道透明高墙的现代城市，在里，雨后的街道静悄悄，道路上的钢铁四轮物体仿佛归港的船停靠在路边，车灯还亮，但车里的人已经不见，“界有些现象，超出了我的认知范畴，在极西的九渊狱能与极东的海之域相连，如匪夷所思。”

“或许与暗中为我们施加影响的人有关，某些规则被破坏，造成了扭曲。”容不再去看自己曾经活的，她回过头来对贺玄灵说道，“若不是你，光是我们自己，我们确实无法发现这些诡异的现象。”

“嗯。”贺玄灵低低应了声，既然眼下暂时无法取回力量，么也只能跟容继续去消灭恶鬼。现在帝吾还没有接触封印力量的道屏障，说明帝吾所受的压力还不够，还有余力分出力量来压制贺玄灵。消灭恶鬼之后，便要办法给予更强的压力，到时候亲手施加的这把锁自然会打开。

容时的打算也与贺玄灵差不多，她没再留恋自己原来的世界，既然确认贺玄灵暂时哈无法取回力量之后，们便准备离开这里。

“海之域的幸存者竟然还有许多修为低的修士。”容与贺玄灵并肩向城里走去，边走边说道，“们从归墟逃到这里来的时候，牺牲了很多强大的修士吧，毕竟恶鬼更喜欢神识强大的灵魂。”

“是。”贺玄灵略微颔首，了解恶鬼的习『性』，它们贪婪又愚蠢，面前若是有更加美味的食物，它们会毫不犹豫摒弃另个。已经牺牲了的些修士，应当就是利用恶鬼的贪婪本『性』，护送这些幸存者来到这里，而负责去吸引恶鬼注意的们，自然也活不下来。

“在进来的时候，只有你我二人。”容的眉头轻皱，“出去的时候，这里修士的气息根本隐藏不住，就算用隐藏探查的阵法，我也无法护住如多修士。你确实可以震慑恶鬼，但是只要诱『惑』足够大，恶鬼冒被你攻击的风险，冲过来攻击修士。”

“要离开这里，是要付出些代价。”贺玄灵早已预料到这个情况，甚至已经做好了逃亡路上会有人员伤亡的准备。

“是这样。”容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她站定在了原。

而贺玄灵往前多走了两步，见容没有跟上来，便回过头去看她。

“恶鬼很喜欢我的灵魂。”容早已知道恶鬼似乎对她格外感兴趣，在岚门时，零陆贰叁挣脱阵法也要来吞噬她的灵魂，“如果由我来引开恶鬼，么你带海之域的修士离开，会顺利得多。”

“不可以。”贺玄灵拒绝容的提议，“你若如，我就不会带海之域的修士逃出。”

“我并非没有应对恶鬼的办法。”容无奈轻叹口气，“我确保所有人都安全，海之域已经……已经死了太多的人了。”

贺玄灵垂眸，静静看她，觉得容每次都这样，上次在砂之域时，她已经在死边缘走过遭了。担心类似的事情再次发，因为与容都不知道帝吾与乔雪踪曾经达成的交易，贺玄灵还以为容是个容易出事的倒霉鬼。

“你将自己死置之度外的时候，可曾过我？”贺玄灵的金眸里映出容的身形，抬手，掌心之中出现与容的灵兽契约，这原本是主人用来约束契约灵兽的符咒，时竟成了贺玄灵宣示二人关系的证明。

容能感受到她与贺玄灵之间永远都有层心灵相通的联系，于是她不好意思侧过头去：“为了你，我会尽力不让自己受伤。”

“说得轻巧，你知道九渊狱里有多少恶鬼，若我带领海之域幸存者撤离九渊狱，无法压制它们，还留在这里的恶鬼就会彻底陷入疯狂。”贺玄灵走上前去，抓住了容的手腕，“我不会放你个人留在这里。”

“但……还会死去很多的人……”容小声说道。

“这是们的罪业。”贺玄灵低声说道，“现在的苦难，是在偿还曾经所犯的错误。”

容轻轻皱起了眉头，但她知道，现在的大部分修士都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什么。贺玄灵拽了拽她的手腕，她的脚还是钉在原，动不动。容很是执拗，贺玄灵轻叹口气，早该知道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当初在碧月宗，姚青『露』让她提出个要求，她分明有更多的选择，却还是选择保护不相干的灵兽。而且，她自己认定的事情，她就很难改变主意。

“你要如？”贺玄灵低声问她。

“我确实要如。”容扬起脖子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