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豫洵面色平淡,一人道:“王爷不必多想,万怪不到王爷头上。那时只知四王爷贪污克扣银两,究竟克扣哪一款克扣多少尚不清楚,又不能急于调查打草惊蛇,才使罿州修建水渠未成。”
“总是因此送了几百条人命。”梁豫洵道。
那人说:“此皆系四皇子所造恶果啊!四皇子置恁多百姓性命不顾,必引民愤,失民意。”
另一人道:“如今桐贵妃又复宠,皇四子再封王是迟早的事,王爷得早做打算呐,万不能放虎归山了!前两年,他们便敢挑唆江湖门派行刺王爷,一旦再得势,必要狠厉报复。”
“皇四子再失势,穆安侯手握二十万大军,兼驻军守吴玲山,不可小觑啊。”
“哼,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当今太尉不也有意与王爷结亲么!若王爷娶了太尉千金,太尉可是握着五十万禁军兵权!”
肃宁王眨眨眼,未置可否,又一人道:“不可!此时王爷得势,太子仍平平无为,若贸然求娶陈小姐,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爷势大,岂不惹皇上忌惮。”
“嗯,说得在理。”梁豫洵很是认同的模样。
“依我看,不如把去岁王爷在衡阳治雪时,皇四子扣押奏章,隐瞒报灾求赈奏折之事上书皇上,一举让皇四子不得翻身。”
“眼下户部尚书老爷正是当时乾州赵太守,由他上奏检举四皇子确为可信,只一条难办,皇上严查此事,必知王爷筹得大量救济粮米物资一事,到时怕是难解释清楚啊。”
“哼!本是要教四皇子自讨苦吃的!”
“哪有那么容易,治灾那时教王爷进退两难,若等朝堂审批赈灾,必要怠误灾情;若自个儿开仓筹款,又要引得皇上多疑。”
“四皇子那边怕也是吃准了王爷这时不会拿此事做文章罢。”
“……”
诸人议论得愈发热烈,其一人道:“原要先走这一步棋,那时王爷势弱,只道百姓中有仁义心肠的商贾出资以助,皇上大体相信,偏赶上一场洪水,不得不先揭发这些罪责。”
另一人附和:“是啊!这时四皇子势弱,王爷势强,后宫又有个桐贵妃,皇上岂不疑心。”
商议良久仍未有果,梁豫洵见别事已了,惟此事悬而未决,便道先散了去。
去寻展颜,几个小厮指着远处说往地里去了,梁豫洵沿路去,见不远处展颜歪着脖子扭着腰手里抱了一大摊沾着泥块的萝卜快步走来。
“接着接着!别摔坏了!”
梁豫洵手微微伸出去些,犹豫片刻,又放下来,接着便“扑通扑通”地,展颜手上萝卜滚了一地。
已然知展颜要气了,梁豫洵忙道:“没摔坏没摔坏,我这便去拿东西来装。”
展颜怒瞪他一眼凶道:“还不快去!”
梁豫洵忍着笑道:“是是是,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