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挨了十巴掌的彩儿瘫倒在地,张嘴吐出几口血唾沫,抹一把血染的青紫肿嘴,强撑着爬起了身,满脸艳红青紫中如毒蛇般的眸子闪现着恶毒,她恨不得咬住宇文芳,从她身上生生撕下块儿肉来。
彩儿是恨毒了郡主,这个人,留不得!雨晴看在眼里心内暗道,她有必要提醒郡主,打蛇不死反被其咬。
宇文芳明艳的面容甚是平静,不起一丝的波澜,迎着彩儿含恨的眸子她开了口:“本郡主并非霸道擅断之人,彩儿,本郡主给你机会,让你说话。”
“奴,奴婢……冤……枉……冤枉……”彩儿并不肯跪下求诉,直直而立,努力扬着血流红肿的“胖”脸,一副被冤了的悲壮模样。
雨晴不觉高看起彩儿来:彩儿挨了这顿巴掌便知她着实惹恼了郡主,她将在郡主房内偷听到的话传给四小姐,传嘴撩舌的已冒犯了郡主,现又带头羞辱二小姐,郡主怎会容她!
既已得罪郡主,索性得罪到底,墙头草什么的最不受人待见,她彩儿现在只能紧抱住辰夫人和四小姐的大腿,索性众人面前一硬到底,在辰夫人和四小姐眼中还会认定她是个忠心不二的。
彩儿虽是个婢女,可若众目睽睽下死咬是含冤挨了打,反倒衬得郡主性情残暴虐待下人了。
彩儿吐字含糊不清,可昂着血染的“猪头脸”一字一字着表明她含了冤受了曲:“奴……奴婢……只是奉……四……小姐……之命,拦……下……二小姐,二……小姐她……”
“彩儿,”宇文芳不想再费这个耳朵,更不想对方张着血流的嘴巴一翕一动的招人同情。
“你是想说,你是奉了四小姐之命拦下二小姐,你担心二小姐悲伤之下做出不利于四小姐之事,你是想拦住二小姐保护四小姐?”
彩儿一怔,没想到郡主这么痛快就承认了她的良好动机,旋即使劲点头,甩的血点子乱飞。
“是!”
“大胆!”宇文芳怒声起,唬得众人心尖儿跟着一颤。
“彩儿,你出身世奴从小长在府中,不比莲儿、柳儿她们,又一直在辰夫人身边侍候着,更得辰夫人亲身调教器重,本该以身作则为这些丫鬟婢女们的表率,你倒好,侍宠而娇,目无尊卑……”
“没,奴婢……没……”彩儿急了。
“连本郡主的话都敢打断,你果然是胆大枉为!”宇文芳脸上凝了霜。
“呃……”彩儿不甘的收了声。
宇文芳唇边一抹冷笑:“彩儿,你便是再得辰夫人的器重也终归是卖身于赵王府的奴婢,既是奴婢,便该记住自个儿的身份,更别忘了身为奴婢的本份!”
“莫说你个小小奴婢,便是四小姐也不能对二小姐失了礼数……”
宇文芳扫向旁边沉默不语一直作壁上观的宇文姿:“容儿、娇儿、姿儿虽非赵王妃所出,可都是父王的女儿,本郡主的妹妹……”既然都是庶出,三个人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能欺负谁。
“尊卑有别,长幼有序,若是四小姐做事有所偏颇,身为二姐的二小姐自也是说得着的,又岂能容你们几个奴婢在二小姐身上,上下其手动手折辱!今日若不严惩你们几个胆大枉为的奴婢,赵王府岂不乱了规矩!”
上下其手?
众人下意识看向青丝散乱,一身褶皱的宇文容,别说,这位二小姐形象还真是够狼狈的。
彩儿神色黯然,眸子里一片的灰,郡主的话直戳了她的痛处:身为出生在王府的世奴,身份,于她,是一道无法左右,无法跨越的障碍!可她,不甘心,必要倾尽心力跨越这不公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