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见一袭黑底祥云金绣直缀,头别乌金簪,腰封嵌蓝宝,腰下悬羊脂白玉双虎啸天玉佩的冷天奴和一袭紫衣金绣华服,头束赤金双层玲珑发冠,腰悬麒麟赤金佩的霍不与双双下了楼,正在柜前看帐的掌柜一时有些恍神:
这两位,瞧这眉毛眼睛鼻子长的……
简直是翩翩美公子,如天外仙姿,绝世风华啊!
如果这二位站在“云来”客栈门前揽客……咳咳,想什么呢!
掌柜的忙不迭迎上前,那张脸笑得啊,挤出褶子堆成花,似全然没发生过让二人拿包袱滚蛋之事:
“两位公子,小店一早儿精心准备的早膳用得可还顺口?”
未及冷天奴回应,霍不与已伸了持纸扇的手,以扇点指,示意对方起一边去,神色颇为不耐道:“比起醉满堂的云丝卷儿、素儿沫、香酥肉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可知?”
对霍不与的轻蔑之举掌柜的似不以为意,只点头哈腰笑道:“是是是,明儿的早膳就给两位公子买来‘醉满堂’的这几样吃食可好?”
霍不与淡淡嗯了声:“再加上红玉绿珠梨花汤,蟹汤包。”
目视着冷天奴和霍不与去的背影,掌柜脸上的笑容还未及收去,一旁的小二蹭过来悄声道:“掌柜的,醉满堂的吃食好是好,可是也贵啊……”
“你懂什么!”掌柜抬手拍了下小二的脑瓜,“贵才好,反正银子是他们出,瞧见没,这两位可不是缺银钱的主儿,嘴也刁着,用客人的银子打发客人满意喽,这才是生财之道,懂吗?”
……
走在路上的冷天奴霍地凤眸光寒,似自言自语,又似说与霍不与:
“这些人轻功不错,想来身手也不差,跟了这么久,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霍不与呵呵一笑:“天奴,你说这些人是冲着你?还是冲着我来的?”
“有区别吗?”若是不怀好意,谁杀不是杀!
瞅瞅冷天奴面冠如玉,清冷无波的神色,霍不与挑了挑眉:“嗯,说得不错!”
经醉满堂时,正悠闲走着的冷天奴忽的脚下一滞,侧脸冷眼看过去,三楼,一雕花隔窗紧闭,看不清内里情景,然冷天奴却感受到那窥视着他的目光。
他站在那儿,冷眼看着,内里的人亦不动分毫,落在他脸上的目光不肯稍离。
“天奴,怎么了?”
霍不与顺视线望去,那是整个醉满堂位置最佳,陈设最富贵、也是最费银钱的包间。
“没什么。”冷天奴收回目光。
抬眼,看见一精壮汉子大步而来,走到近前,冲冷天奴抱拳,颇为恭敬道:
“冷公子,有礼了。”
“乔公子有礼。”冷天奴作揖回礼,虽说是“云来”客栈的掌柜贪财,可他们总归是占了人家的包房,对方主动打招呼,他自是以礼回应。
看着面色清冷,然不经意间散发一身清贵之气温润儒雅的冷天奴,乔一心内暗暗点头,目光里越发显了恭敬。
“诶,拦人去路,你意欲何为?”被晾在一旁似不被乔一待见的霍不与挥扇点指,找自个的存在感。
“难不成又想查看我小兄弟头上的两旋儿,试探是否左撇子?对了,你那晚似乎是想扒我小兄弟衣衫啊,可惜了了,啧啧……”
瞅着霍不与满目遗憾,冷天奴眼角微抽:他这位霍大哥,时君子,时浪荡哥儿,咳……
睨了眼四月初拿着把扇子扮风雅的霍不与,乔一皮笑肉不笑道:“哦,原来是‘医仙世家’嫡脉‘不求公子’霍公子啊,失敬。”
闻言,霍不与不禁正眼看向对方,之前还不知,再见面就能喊出他的身份,可见,这个乔一查了他们,然他和冷天奴入漠河城向来不曾张扬过,能查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倒有些本事,令霍不与侧目的是,多少人闻他名巴巴的谄媚奉承甚至是恐惧害怕,眼前这位乔一却不以为然状,有趣!
抛下霍不与,乔一从怀中掏出一物,奉送到冷天奴面前:
“冷公子,这是‘韶花阁’的请柬,三日后将在韶花阁举行一场‘赏卖会’,想来冷公子会有兴趣。”
霍不与嗤笑一声:“韶花阁本公子去过不知多少回,没你这份请柬也照进不误。”
乔一也不恼,只虎目精光闪,不紧不慢道:“三日后的韶花阁会闭门谢客,赏卖会上除非持有此请柬,否则,便是持有数万金也敲不开韶花阁的门。”
“好在持柬之人可带一人而入,霍公子不必担心到时进不去门。”
正欲再说什么的霍不与声音一噎。
瞅了眼吃了瘪的霍不与,冷天奴唇角微翘:“乔公子好意冷某心领,不过我对赏卖会并不感兴……”
“冷公子是识马之人,”乔一截了他的话,“可知这次的赏卖会上将有一匹稀世罕有的‘踢云乌骓’被拿出来赏卖,价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