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与听得发懵:这什么跟什么?
而此时的思依,红润的唇止不住的弯起,清丽的小脸儿一扫之前的郁郁显了神彩,经水洗的眼睛更是亮晶晶的若天上星,显然,心情已是大好。
前些日子她的女奴,就是那身材高挑话特别多的那位,外出办事时无意间看到伺候宇文姿的宫女正在毡房外打理一盆花,她一眼就认出这花正是自家主人最喜爱的那盆惜雾,连青花盆都是一模一样的呢。
她自是上前问了,宫女说这盆惜雾花是冷公子送给郡主宇文姿的……
宫女没说的是这花经历也颇为曲折,冷公子差人送来后,郡主稀罕了没几日,不知为何突然就命她将花扔了,扔了的当晚就后悔了,命她到处找也没找回来,可没几日,这花又被公主宇文芳身边的宫女给送了来,而后郡主又开始宝贝起这盆惜雾了。
女奴问宫女的时候恰巧宇文姿出来了,一听是思依的女奴,还言语不善的质问这花的来历,旋即呵笑出声,声称是冷天奴知她喜欢惜雾花,为讨她欢喜巴巴送来的……
自家主子心爱的花竟成了别人家的,女奴自是心有不平,回来讲给思依,原以为思依会找冷天奴问个究竟,再找把花“抢”回来,谁料思依却只沉默不语,更不曾张扬。
思依虽性子温柔可人,却是个多思的,不同于应珠,她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其实她对冷天奴疑问种种,他不说,她也不去问,就像她对他的情,她不敢说不敢问,只怕问出了口,再无转圜的余地。
“霍公子,你脸上手背上的伤甚是惹眼”眼见霍不与颇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唇边一抹戏谑,思依浅浅而笑,一脸无辜色,问,“你的医术那么高明,为何不消了去呀?”
霍不与瞬时黑了脸:
女人变脸怎这么快呢?
这还是刚一脸郁郁抹泪的小可怜吗?
还以为她是个无害的,还真是看走了眼!
说话竟也这么扎心!
思依心有满意,悄然挑了挑眉:嘲笑她?怎不先看看自个脸上的笑柄呢?
霍不与微眯了眯眼,看着安安静静却悄然坏笑的思依,忽若有所思,刚想说什么,听到外面嘈杂声起。
出去查看情形的女奴回来道:“是大可汗的亲兵和保护千金公主的护卫,到处搜查呢,说是抓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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毡房中,透过半开的壁窗,一道皎皎月色透了进来,映得一室黑暗斑驳,胡床上的冷天奴似睡得正沉,微微鼾声起,身侧,是张尤画的那副画卷,他长指尚抚在卷起的画卷上,似有留恋。
熟睡中的人忽眼睛轻动,瞬时睁开凤眸,眸光凛,寒芒闪。
他瞬间散发的凌人气场似惊扰了月色照不见的一角落,黑暗中,两点血红色一闪,旋即又隐没在黑暗中。
忽劲风过,一道黑影闪现,冷天奴只觉脖颈子间一凉,刀刃已抵上咽喉。
“别出声!否则一刀宰了你!”毫无温度沉沉的声音响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