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又是一阵沉默,半响,又是一声无奈叹息道,“希望只是一场误会,王庭商队无恙才好。”
“右夫人,奴婢知您是心疼大可汗,心疼大可汗的生辰宴被这一桩桩污糟事给搅了,”似是不忍主子烦忧,彩儿语气里含了丝埋怨:“听说组建王庭的商队还是千金公主的主意呢,若是她不曾组建什么商队,也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住嘴,”弱水低声喝斥,“她是千金公主,是大可汗将要迎娶的妻子,莫说是你,便是我这个右夫人也得对千金公主尊敬有加,日后且莫再言语放肆,否则,千金公主若要杖毙了你,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彩儿吓得白了小脸儿,连连颤声道。
佗钵微眯了眯眼,心有烦躁:这个女奴说的也不算错,千金公主……自她来了王庭,这事还真就没断过!如今倒好,近二百号的人消失不见了,大部分还都是各部贵族头领们的亲眷,此事,还真是棘手。
若真是漠河城郡守搞的鬼,说不得,真要刀兵相见了!
此时的佗钵,心里对宇文芳的那些许的懊悔和歉疚,是彻底烟消云散了。
与此同时,药帐里,血腥气弥漫,医女、药童进进出出,小鹰儿和宝儿眼巴巴的看着宫女一盆盆端出去的血水,两人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儿,满目惊恐。
她们趁着夜宴跑去了鹰奴的住处,小鹰儿趁宝儿不注意时吹响了“殁骨哨”唤来了几只夜枭,趁着夜枭扑扇着翅子在巡视的护卫脑袋上来回窜飞时,悄悄溜进了鹰奴的毡帐。
小鹰儿尚小还未觉出什么,只抱住哥哥开心的又蹦又跳,可宝儿却觉察出族长笑容里的牵强和不安……
不久执失律也回来了,看到小鹰儿和宝儿高兴的不得了,献宝般打开手中捧着的层层树叶子包裹着的牛羊内脏,还想立即烤了给她们吃,却被隐忍不住的族长一脚给踹了出去……
鹰奴磨了磨牙:好嘛,他急得火烧火燎的正准备不顾一切去往夜宴当证人呢,这位倒好,美滋溺乐哈哈的抱着一堆牛羊的心肝肠肺回来了,合着满脑子净想着吃了!
这些日子也没短了他吃食啊,眼瞅着执失律一张脸都有了点点油光了,怎这脑子就没长进呢?
挨了踹的执失律眼见族长按着胸口直喘气,急了,扑棱起了身,窜上前扶住鹰奴,委曲道:“族长,你小心着些,小心骨头还没长好呢,不用你踹,我自个揍自个还不行吗?可你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啊?”
突然的变故令小鹰儿和宝儿看傻了眼,也齐齐看着鹰奴使劲点了点头:对,要揍执失律,她们也可以帮着揍,可为什么呀?
看着这一大两小三对儿巴巴看过来的眼睛,鹰奴欲言又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又怕惊吓了小鹰儿和宝儿,只得含混其词打发了两女孩儿。
回来的小鹰儿和宝儿听说池安儿被大可汗下令刑讯险些被活活打死,立时跑了来,却惊见宫女们将一盆盆擦拭刑伤后的血水往外端,立时吓得变了脸色,若非千金公主亲来探视池安儿的伤情,两女孩险些哭出声。
“公主……”见宇文芳亲来,满目凝重的曹御医忙回身施礼,却被宇文芳抬手相拦,“曹御不必多礼,只管救治池安儿便是。”
“公主……”
擦拭干净了两手血腥的冬儿走上前,在宇文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宇文芳柳眉挑,脸上露出一抹不可置信。
待看清冬儿悄然送到她手中的玉髓凤佩,盯着上面精工雕刻的双凤舞天的图案,宇文芳瞳子猛得一缩,另一只手下意识按向了胸前,此时她胸前衣襟里也正挂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玉髓凤佩。
宇文芳眉宇凝,怔怔看了看趴卧床上,仅露小半张惨白侧脸昏迷不醒的池安儿,回过目光,追问冬儿:“这凤佩,真是戴在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