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喜的喊声响了起来。
似乎没人注意到大喀木的失态,一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及观礼的家眷和守卫的将军兵卒们只欣喜的叫嚷开来:
“风吼子,风吼子真的停了!”
“雨,雨也开始小了!”
“草原神显灵了!”
“白虎,白虎也发威了!”
“白虎助大喀木收复风雨了!”
人群骚动起来,兴奋声声,再看向台上的大喀木和白虎时,目露敬畏和崇拜,只除了隐在人群冷眼作壁上观的冷潇雨。
似被纷起的骚动声所扰,白虎不耐的又咆哮声起,已是心头大石落了地的大喀木也顾不得近在眼前的白虎会扑倒咬死他了,越发一脸严肃色,两眼望天,大声念着法咒,似还在跟天上的草原神求告着什么……
半盏热茶的功夫,已是风收雨歇,一道彩虹挂在了天边。
没了暴雨的浇灌,心情大好的白虎又一个抖身,甩落一身的雨水,而后又甩了甩虎头,忽一个窜身而起,跃下祭台跑向站在第一排的“尔伏可汗”摄图。
于白虎,他又闻到了熟悉的小母虎的气味!
众人眼睁睁着白虎像个温顺无害的猫儿般,围着摄图打转,在他身上又舔又蹭的,心有复杂:这摄图,难不成真是草原神选定的继任大可汗?
一脸阴霾的左夫人勒兰难,两乌涂涂的瞳子毫无掩饰的恶狠狠盯向摄图,便是雨过天晴后的明媚阳光也不能照亮她眼底里的阴暗,驱散她脸上的阴霾,她霍地转身而去,身后的哈纳云忙不迭跟上,却时不时留恋的回头看,看那如梦如幻般挂在天空的彩虹。
“这白虎,还真是有趣……”右夫人弱水低声笑道,水汪汪的美目里一派玩味,忽就想到那个极通人性气最爱扒在她身上撒娇卖乖的血眼紫貂“小懒子”,想到“小懒子”,不由就想到它的主人霍不与,那挂在唇边的笑容忽就一僵。
“这草原神的坐骑白虎,一定得想办法弄到咱们手上!”
冒乌顿汗王低声对暌息王子道,暌息转眸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不能为我所用的白虎,强行弄来又有何用,这白虎,还是消失了的好!”
面无表情的“达头可汗”玷厥,看了眼毫无形像,旁若无人般同白虎嬉戏着的摄图,眼角微抽,眼底里一片晦暗不明,末了,抬头看向祭台上正受着一众萨满和蜂拥而上众小可汗贵族头领们家眷膜拜着的大喀木,若有所思般微眯了眯眼。
大可汗仍在牙帐里休息,他的心腹亲军将领吐罗古则在现场目睹了一切,看着已将摄图扑倒,趴在他身上和他尽情嬉闹的白虎,再瞅瞅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的摄图,吐罗古将军目光闪了闪,心有余悸:
当日他奉大可汗之命杀摄图,明明已找到并包围了摄图缩躲着的熊窝,兵卒们呐喊着冲进去之际,却被窜出来的大发虎威的白虎一爪一个给“拍”倒,好在白虎留了情,虽伤了人却也没将人给撕碎咬死……
莫说众兵卒,便是吐罗古本人都觉得事有诡异,他挥刀之际,双腿莫名其妙的一痛,随之就软了双腿跪倒在地,任白虎将他一爪子“拍”飞……
吐罗古和一众兵卒皆以为是因奉大可汗令杀摄图和白虎而触怒了草原神,却不知是守在暗处的许争悄然出了手,运用浑厚内力,以雨滴为暗器击穴,令他们瞬间失了打斗能力被白虎“拍”倒……
大发一通虎威后,甩着大脑袋的白虎抖着一身的雨水,又窜回熊窝……
倒是摄图,走出熊窝,一脸懵懂,两眼一片迷茫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吐罗古将军和兵卒们……
被暴雨一浇,一个激灵似清醒过来的摄图又赶紧上前扶起满目惊恐色的吐罗古惊军,连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只噎的吐罗古将军舌头打结,讪讪着说奉大可汗命寻他,寻到此处,却被守在洞口的白虎给“拍”飞了……
也不知赶到旗兰猎场的大喀木同大可汗说了什么,便是他未完成大可汗交办的任务,大可汗也未表现出一丝愤怒或是懊恼,只平静的挥手让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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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底。
似双驼峰状般的嶙峋山峰间,一瀑布嵌在其中,似银白水幕飞流而下,水声隆隆,水花飞溅。
正同小飞嬉闹着的宇文芳时不时回眸,每每正对上冷天奴深清涌动着的凤眸,四目相对,会心一笑,于这岁月静好般的时光中,只令她愉悦心安。
然宇文芳不曾看见,冷天奴眼底里有一抹深埋着的阴郁与焦灼悄然滑过,快得不为人察。
忽听到马嘶鸣叫声,两人抬眼齐齐看去,一团似燃烧着的火焰正掠地而来。
倏地劲风起,虎雕巴特已冲天而起,双翅展,庞大的阴云似要遮云蔽日,飞速的掠过宇文芳和冷天奴的头领,朝掠地而来的那团“火焰”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