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废话了,”护卫头儿直到此时才出声制止,不耐道,“庵逻王子已经吩咐下来了,咱们总得将人找到。”
“头儿,总得有个方向吧,去哪儿找?”
“……”护卫头儿挠了挠头,显然也没个主意,这白日里还好办些,晚上黑灯瞎火的去哪里找?
“天奴,”宇文芳蹭到冷天奴身前,声音低低,“要不,咱们先去找应珠?”
想到今日应珠突然就气势汹汹找她兴师问罪,后失魂落魄而去,宇文芳虽不认为自个果断的掐灭应珠对冷天奴不切实切的“觊觎”有什么错,可想到应珠失去最疼爱她的父罕却不自知,又只独自一人在外面孤独的疗情伤,不禁心有怜悯,不愿见她有所闪失。
正心有思忖的冷天奴凤眸里一抹沉凝,见宇文芳蹭过来,他不为人察的轻轻攥住宇文芳有些寒凉的小手儿,声音轻轻:
“应珠自是要找,可你的安危我更担心,我会让人帮着去找应珠。”
冷天奴相信,监视药帐的冷一和冷二很快会被发现,而他带着宇文芳逃离了突厥王庭不知又能瞒父亲多久,或许,父亲已经发现,他不敢想像暴怒中的父亲会如何处置他和宇文芳,如今,只能尽速逃离……
当一众护卫又打马而去后,有意落在后的冷天奴和宇文芳一拔马头钻进了一片油松林。
油松林深处,一声低啸后,一道矫健的身影轻轻巧巧的穿过油松林跑了来。
马鞍上放着一个大大皮囊的赤烈兴奋的“嗒嗒嗒”跑到冷天奴身前,边伸着大大的马脑袋往他怀里蹭,边重重喷了个响鼻,末了,抬起脑袋,夜色中黑亮光闪的大眼睛看着他,又轻嘶一声,表达自个见到主人的喜悦之情。
“赤烈,原来你在这儿啊……”宇文芳情不自禁伸手抚向赤烈,赤烈歪了歪脑袋,瞅瞅她,也轻轻喷了个响鼻,又低了脑袋往她手心儿里蹭了蹭。
“赤烈,你可小心着些,千万莫要将芳儿给摔了。”冷天奴小心翼翼将宇文芳抱到赤烈背上时嘴里还郑重对赤烈道,赤烈黑亮的大眼睛看看冷天奴,又轻喷了个响鼻,似是回应,宇文芳眼见着冷天奴小心翼翼的动作,禁不住眉眼含笑,笑盈盈道:
“天奴,池安儿诊过脉,说孩儿很好,你莫要担心。”
能不担心么,打马扬鞭出王庭之前,心有担忧的他还给宇文芳输了些内力护住她腹中胎儿,而池安儿更将一包特制的安胎药丸给了宇文芳,生怕这一路上有个闪失。
冷天奴凝内力在一株油松树上短短写下几句话,而后将树皮又覆上,末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特制信镝。
信镝上天,没有似鸣镝那般尖锐鸣响,却是有一道金红色信号飞向夜幕,金红光灿,妖娆又瑰丽,似要将整个夜幕点燃。
为了找到应珠,冷天奴冒着风险不得不向消弥阁的人求助,而这个特制的信镝,便是夜玉郎所赠。
油松树上写下的是几个应珠常去散心的地方。
冷天奴信不过庵逻王子的这队护卫,只他们满腹牢骚和一张张幸灾乐祸的嘴脸,便是他们找到应珠,只怕一言不和应珠便会被他们欺负了去,毕竟,失了佗钵大可汗的保护,又无亲生兄弟为她撑腰张目,只怕时至今日,区区个护卫都敢对应珠无礼。
“芳儿,我们走!”
冷天奴翻身上马,想了想,实在是不放心,索性又将宇文芳横抱在怀,让她搂住自个的腰身,而后策马前行,穿过大片油松林,打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