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德祖营帐内,毛德祖手下兵士来报:”禀将军,北魏使者已到,在账外求见。”
毛德祖皱眉道:”北魏派人来干什么?难道是议和?今日我就会会这北魏使者,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让他进来。”
毛德祖听令退下,一会儿,进来一人,却是一身汉服的颀长青年,朗目星眉、眉宇深沉、器宇轩昂。进账便叩头行礼,道:“毛叔叔,好久不见了!”
毛德祖听他声音,身体一颤,握紧腰中佩剑,走近他,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看,惊道:“你,你是孝孙?这么多年来,我以为你在大夏,又以为你在后燕,甚至以为你……就是没想到你在北魏!”
王孝孙道:“孝孙对不起毛叔叔,当年走投无路,降了北魏!”
毛德祖为人刚猛,此时却热泪盈眶,抱着他的肩膀道:“不管以什么身份来见我,你活着就好!”
王孝孙双垂泪道:“若不是毛叔叔当日冒死搭救,就没有今日的王孝孙。毛叔叔的大恩,王孝孙今生都无法报答。”
毛德祖摇头道:“公子不欠老毛的,老毛救公子是报参军之恩。刘义真恩将仇报杀了参军,大宋已将公子逼到绝境,公子替北魏办事,老毛不怨公子。但公子若此行是来劝降老毛的,也请公子免谈,老毛生死都是大宋的守将,此心绝不更改。”
王孝孙道:“我也知道劝不动毛叔叔,只是想找个机会见见毛叔叔。”
毛德祖点头道:“好!来人,拿酒来。”
毛德祖举杯道:“看着公子今日的修为气度,恐怕在北魏也是上将高官!我老毛最早也是北魏将领,着实替公子高兴!参军的大仇虽然还未报,但是那刘义真已经谋反。早晚是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参军的冤屈离洗雪之日,并不遥远,指日可待!”
王孝孙摇头道:“刘义真只是杀我父亲的箭,刘裕才是放箭的弓,如今虽然刘裕已死,刘义真走上末路,但制造这无情弓箭的刘氏一族尚且存在,他们都是忘恩负义、薄情寡性之人,甚至容不得我无意中带走的他们的至亲幼妹。我今日绝无劝降之意,却也要提醒一下毛叔叔,当年你救走我,这在大宋并不是铁板一块的秘密。当年我下落不明,他们又依靠毛叔叔戍边,才多年来没有动过叔叔分毫。如今我要上场与宋军对峙,待我身份日渐被揭晓,叔叔的危险就日渐加大。我不能不与大宋开站,但实在不愿叔叔因为我的原因,被主帅误会猜疑,惹来祸端!”
毛德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老毛很感谢公子替我着想,只是我本是北魏降将,已经反了一次,今生都当不成忠臣了!做不成忠臣也罢,决不能总做贰臣!我老毛是个粗人,只会打仗,你让我现在告老还乡,我也不甘心!所以,下面的这几场硬仗,我想打也得打,不想打也得打!别人信得过我,我得打;信不过我,我也得打!我就幻想参军还在世,我替参军打,就足够了!”
王孝孙听他意志坚决,叹气道:“既然如此,若孝孙与叔叔在沙场相见,也只能坦然相对了!”
毛德祖将手中酒杯掷在地上,摔得粉碎,慷慨道:“今日一见,让我得知公子安然在世,且前途无量,老毛开心得很!但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见后,我二人恩断义绝、互不相欠。他日若战场相见,望公子不要手下留情,老毛也绝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