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想到曾经的爱而不得,又叹息了一声:“上高一的那一年吧,可能更早,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你,满心满眼跟着你转,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一两年,我几乎天天去你家找老娄,其实...只是想要多看你一眼,哪怕来回得骑车两个多小时的车,也不觉得累。”
闻言,娄雁南心口有些涨,又有些酸,怎么可能不记得,只是那会儿就像他说的,她真的以为他是找弟弟的。
“年少那会儿热血又蠢笨,那时候娄叔已经是旅长了,你又是各项优秀,我有些自卑,觉得配不上你,所以就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些...天真的以为等自己优秀了,就能跟你表白了...”说到这里,想到南姐前几年受的苦,周建设的面色忍不住又沉了沉。
须臾,收拾好情绪后,他抬手又去牵她的手,因为她没有拒绝,再次缓和下了眉眼:“...我不想骗你,老娄来到海岛这边是为了历练,我更多的是逃避,想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慢慢忘记你,然后重新开始。”
怪不得...自己结婚后,再没有看到过建设,想到这里,娄雁南抬头,嗓音有些哑:“那你现在...”
周建设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接着之前的话继续道:“大约三四年后吧,我越来越少想起你,觉得自己调整好了,所以有人给我介绍对象的时候,便同意了。”
“那为什么...?”娄雁南压下心口的涩意问。
“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
“嗯...”
“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喜欢上旁人,几次下来都这样,干脆就放弃了,那时候以为自己不会再心动了,甚至做好一个人一辈子的准备...可是你第一次来岛上散心的时候,在红春站看到你的那一眼,我还是激动的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说到这里,周建设顿了顿,又自嘲般道:“也是那时候我才明白,我没有忘记你,所以南姐...你是我的执念,这一次,还是你主动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之间也不再有阻碍,你觉得,我会轻易放弃吗?”
不会...娄雁南心里下意识的接道,然后反应过来自己想的是什么后,脸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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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坦诚聊天之后。
娄雁南没有再刻意拒绝周建设的靠近。
闲暇时,两人依旧会一起出去玩。
设陷阱抓兔子、山鸡也好,去溜冰场溜冰也罢。
总之,在她以为...她的年龄已经不适合的肆意事情,那个男人带着自己做了个遍。
于是冬去春又来。
在时间进入第二年的4月时。
娄雁南在周建设的带领下,玩遍了附近所有好玩的场所。
人也从曾经的沉郁冷静,变得开朗爱笑起来。
这一日。
结束一场小手术,娄雁南回到办公室时,见到还算相熟的同事兼邻居刘娣,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
从口袋里掏出手表,才发现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她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肩膀问:“你那是什么表情?出了什么事?”
刘娣给她递了杯水,直截了当道:“那个周建设啊,旁人不知道,我住你隔壁,早就看出来了,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闻言,娄雁南手上的动作滞了滞,有些不解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这些日子,她与建设出去玩的时候,虽然没怎么张扬,但也没有刻意隐瞒,被发现也不算奇怪。
尤其刘娣这人八卦心重,又住在自己隔壁,真看出点什么再是正常不过。
“我就是问你俩,到底是咋想的?都老大不小的了,要定下来赶紧定,省的周团长被旁人惦记。”刘娣这人虽然好八卦,但是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头还是有一杆称的。
今天之所以特地跑过来多嘴,也是怕朋友的对象被旁人撬了。
娄雁南将杯子放在桌上,不动声色问:“有人惦记他?”
刘娣连连点头:“可不是,半个月前,卫生站不是又录了几个护士嘛?我今天听到他们在打听周团长呢,我说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咋想的?”
咋想的?
其实她没有想太多,只是顺着内心与他相处而已。
可能...还喜欢上了,不然方才为什么心口酸酸的不舒服?
“哎!说话呢!发什么呆啊?”刘娣无奈的敲了敲桌子。
娄雁南回神,突然笑道:“明天我们换班吧。”
“啥?”
“你不是好奇我咋想的吗?过了明天就告诉你!”
听得这话,再看她面上全是喜色,刘娣哪里还不知道朋友的想法,当即很是意气道:“行啊!不过喜糖不能少给啊。”
闻言,娄雁南耳根发烫,没搭理她。
心里则想着,前面都是建设在努力,这一次,她想勇敢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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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半。
结束了最后的查房,娄雁南才收拾东西下班。
春天早晚凉温差比较大,今天尤其冷,得有零度了。
从卫生站出来的娄雁南被骤来的寒意冻了一个哆嗦后,立马裹紧身上的衣服,小跑着往宿舍而去。
远远看到屋内亮着灯时,她眼中划过欢喜,知道定然是建设过来了。
这个认知,叫她脚下的步伐都轻盈了几分。
或许...不用等到明天,今天就是个好时机。
她想问问他...
“南姐,我们处对象吧?”
推开门的娄雁南,看着地上铺满的花瓣与花朵,与眼前单膝下跪的男人,听着他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整个人都懵了:“什...什么?”
周建设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小嫂子说,女人都喜欢这样的浪漫。
所以自从雪融后,他三天两头的往山里钻,守着那些花,日期夜盼它们早些发芽开花。
如今好容易等到山间花开,周建设一天也不想再等了,一大早拿了两个大蛇皮袋,钻进山里摘了半天的花。
回来又修剪、摆放了小半天。
忙忙碌碌一整天下来,就为了眼前的这一刻。
所以,虽然尴尬的厉害,但周建设还是维持单膝跪地的动作,奉上自己的存折与各种徽章,再说一遍:“南姐,我们处对象吧!”
“碰!”确定自己没听错,眼前也不是幻境后,娄雁南脸颊烧红,第一个反应就是关上门。
然后弯下腰,试图将人拉起来:“好好说话,你...你跪着做什么?”
然而,身形纤细的她,哪里能拉得动人高马大的周建设。
最后不仅没将人成功拉起来,还被对方轻轻一个用力,直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从未有过的亲密,顿时叫娄雁南的脸都快着火了,她慌乱道:“你...赶紧松开。”
周建设才不想松开,温香软玉入怀,能松开就不是男人,他不仅不松,还单手轻松将人扣在怀里,低笑道:“你还没答应我,答应我就松。”
闻言,娄雁南哭笑不得:“你幼不幼稚?”
“没办法,谁叫我是弟弟呢。”
这话是贴在耳边说的,男人灼热的气息几乎喷洒在自己的耳朵里,娄雁南本就难为情,这下更是羞赧,尤其在听到‘弟弟’两个字时,忍不住就想入非非起来。
“姐姐~你在想什么?”周建设眸色深幽起来。
“没...没有。”心虚的娄大美人脸更红了,都怪甜甜,有事没事在自己耳边说什么弟弟好,弟弟香的...
周建设高耸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忍住体内升腾起来的燥热,哑声继续追问:“我们处对象好不好?”
话音落下,他的视线就从她颤动的睫毛慢慢挪移到了挺翘的鼻梁。
再往下...紧紧锁在了那偏红艳的唇上,不愿挪开。
娄雁南又不是没有知觉,被他这般直白的盯着,头皮都麻了,也顾不上不好意思,忙忙点头道:“好,我们处对象!”所以赶紧起来放开她。
周建设却没有急着起来,而是笑着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递了过来:“我所有的存款,还有最重要的徽章,全部给你。”
出生在军人家庭,同样是军人的娄雁南太过了解徽章代表了什么。
她伸手接过铁盒,珍惜的看着里面的徽章,抬起头,郑重道:“ 我会好好保管的...唔...”
完全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亲自己,娄雁南微微睁大眼睛,感受着唇上炙热的温度,心跳如擂鼓。
就在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时,眼前一花,身形微晃后,整个人就趴在了周建设的身上。
而满室的花瓣,因为男人抱着她躺下时,飞舞了起来。
晃晃悠悠的,最终又落回了两人的身上。
这一刻。
两人的心中,也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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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
北京军区大院。
直到挂了电话,钟毓秀女士依然回不了神。
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话说...她都已经做好了闺女单身到老的心里准备,并且开始给她攒养老钱了。
为什么才半年多过去,她就又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