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公摇头叹息，如今这天下，是没有林初的位置了。

她能做的，就是成为陈家的能臣。

又过两日，林初开始跟蒋公读中庸，黑老大就在此时回到宿州。

他洗漱过后，叼着包子，急匆匆找到林初，「禹州要出事。」

「出什么事？」林初忙着问。

黑老大说：「王宝风不是把发妻贬为妾侍，又娶了个正妻？这次去禹州，我发现王宝风已经被他后娶的这妻子娘家架空，现在他整日在军营中练兵，而禹州大事，都是他那新老丈人处置。」

林初拧眉，「既能练兵，调遣

军队，如何算是架空？」

「他只能练兵，无法调遣军队，即便他是禹州的王，想要调遣军队也要他老丈人同意。」

黑老大感慨道：「我瞧着，此时的王宝风更像是他那老丈人手下的将军，为他练兵，将来冲锋陷阵，给他打天下。」

「这就怪不得他要把发妻和嫡子送到两雍山里。」林初恍然大悟，但她想不通王宝风为何如此听话，「他是禹州的王，怎么会落到这地步？」

黑老大眼下嘴里的包子，「这事，我特地打听过，王宝风当然不甘心被架空，还曾经想要杀了他那老丈人，但是被叛徒出卖，彻底丧失对禹州的掌控权。」

林初张大嘴，「王宝风……是如何当的禹州王？」

听着，他像是脑子不够用。

这事要是落到陈晏清身上，胆敢架空他的人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王宝风出身寒微，自小便有神力，原本在乡下种地，后来被抓了壮丁，没想到他种地稀疏平常，杀人的本事一学就会，但他脑子不够使，不知道抢功劳，因此很得上峰看重。」

黑老大一脸感慨，「后来他那上峰带人起义，反抗朝廷，王宝风靠着勇猛，成为常胜将军，逐渐收拢了一批心腹，他那上峰因伤去世后，王宝风被众人推到王座上。」

忍了忍，黑老大还是说：「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宝风不适合当王。」

林初又跟黑老大问了禹州的情况，随后，她说：「禹州世家多，互相防备，在这种情况下，最不适合当王的王宝风反而是最合适的。」

因为别人想要推翻他，很容易。

黑老大很看不上王宝风，「他那结发妻子真是可惜了。」

说完这事，林初问起布料的事，「禹州棉布多不多？这次买了多少？」

「禹州棉布极多，价钱也比在宿州城进货便宜，我这次买的不多，只买了五车。」

说着，黑老大压低声音，「如果这些棉布能顺利卖到大梁去，下一次，禹州那边就会有商家把货送到宿州来，能省下许多麻烦。」

「好，你歇一歇，后日去大梁。」林初道。

黑老大点头。

时间转瞬即逝，林初才跟赵氏见面，就要分别。

她内疚的说：「娘，我此番从大梁回来，定要好好陪着你。」

「好，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们又带着这么多货物，你路上要当心。」赵氏担忧道。

她摸着林初比别的闺阁姑娘要黑的小脸，心疼不已。

林初应下，转身上马，带着车队走远。

赵氏站在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林初，才收回目光。

等在一旁的林大夫和林夫人犹豫着上前，两人行礼。

林夫人哽咽道：「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