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离瞳额头青筋暴起,封银沙等人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叶嘉。叶嘉却反倒更冷静了,他静静和女孩直视,眼瞳里闪出银光,瞬间转换成了银瞳,衣服还保留着上次变成衣冠楚楚的白衬衣,西式的袖子和儒雅的穿着彻底变成了大家印象中死亡之神的样子。
叶嘉不置
可否的笑笑,又变回黑眸,眼里深不可测,彻底断绝了所有的侥幸:「是啊。」
「你真是……」他寻找了一下措辞,听在耳里就像是落下最终宣告的法槌,缓慢且狠厉,「比我想象中还要好骗。」
文茜一下就明白了。
没有叶嘉,没有人格,自始至终,这都是他的自导自演,是伽夜一个的恶趣味和捉弄。
——戏弄别人,好玩吗?
她像缓缓坠入深渊的冰,在心里一寸寸发冷直到没有温度,裂隙开始变大,曾经执着的坚持的东西,几乎都要彻底崩解和破碎。
她甚至迷茫的想,我究竟在追求什么?
我这么努力的活着,只是为了迎接这样一个结局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而我从来没有活过就好了。
文茜只觉得精神无限被挤压,浑身烧灼的疼痛愈演愈烈,几乎吞噬尽所有生命和理智。
耀真眼里冷意愈甚,但她自己和伽夜其实都很清楚,她已然没有足够拿起光剑杀死敌人的力量了。
「真是好计策。」耀真讽刺的冷笑。
趁自己没能顾及的空隙,伽夜步步为营费尽心思,算计准了一个女孩的心,直到把她逼成这样,几乎摧毁意志。
「那要问你看中她了什么?不就是信仰吗?她现在没有了。」伽夜一抬下巴,好像从来没有在意过。
这就是事实。你看中的,一直想要培养的女孩,信仰坚定的使者,失去了她赖以为生的信仰。
那她还能活吗?
就在这混乱之时,火燎耶也顺利的回到了伽夜这边的阵营,水王子却没了踪影。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连水王子都被算计了。
大家更清晰可怕的感知到,这是一场巨大的,他们根本没有层次参与的阴谋。
伽夜平静的对耀真说:「三百年前打的那次赌,是你输了。」
耀真静静的回答:
「我不应该和你赌,连累了无辜之人。」
耀真强行调动了身体里余下的为数不多的力量,悍然握住了金色剑柄,「三百年了,我知道你我之间终有一战。」
「但这一战,未必是我输。」
文茜其实还能勉强保持清醒,不知道为什么,她伽夜的那一刀没有制造出任何身体的伤口,却让她灵魂分离般痛苦在清醒和混沌的两极,挣脱不得。
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想一些看似辽无边际的东西。
她看见在伽夜背后冷笑的孟艺,想起对方对自己始终冷嘲热讽的态度,仙境传言她有两个人格,噩梦和美梦的公主,正在嘲讽着他们的失败。
她看见刀刀漫不经心却让耀真招架的吃力的伽夜,一样的脸庞一样的人,在撕破脸皮之后永远也回不去了。
永远。
——有一天,调皮的神戏弄了自己的敌人,他的灵感来源于身边分裂的朋友,为此,他演出了一幕又一幕精彩的戏剧,迷惑心灵骗取信任,直到彻底杀死敌人的帮手。
伽夜就是叶嘉,从来没有叶嘉,从来只是伽夜。
她终于彻底的醒了。
神的敌人如他所愿的痛苦,他获得了胜利和乐趣,而戏剧中死去的小喽啰,再也不配拥有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