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身体好了起来,他们便去林中扑蝶,树上掏鸟窝,草地放风筝,也会去偷李家小枣子。
她捏着手中的酸枣故意塞进他的嘴里,巧笑着问“甜不甜?”
他挑着眉,道声甜,后又迅速塞一个进她嘴里,见她五官挤在一起便笑爬在地上。
十二岁那年听闻江南每个女儿出生都是要种一颗香樟树埋一坛女儿红,但她自幼因为体弱,被膝下儿女成群的父亲厌恶。
这些自然是没有的
虽然知道这些,可她还是有些失落,对于出嫁时喝的女儿红她总是有些莫名的心情。
于长安见她失落,问起缘由,得知后却笑了,拉着她穿过曾扑蝶的树林到林中深处,他指着那个野花盛开的地方,说:“咱们将树植于那里可好?”
她找来树苗,他便偷了他老师最珍藏的那坛酒。
她低头仔细的将那坛酒埋于地下,倏地脸上一凉,原是他将手手中的泥污抹在了她的脸上。
她有些愣愣的摸脸上的泥污,他见此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时节的花开的那么耀眼,一如他脸上的笑容。
她有些急眼的也去抹他,一个拂袖间他将她揽进了怀里,附在她耳畔轻声问:“马上就要回京城了,在那里,我们也会一直这么好的对不对。”
不会的,什么都变了。
从前年开始什么都变了。
她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跑到了书房前,不顾在外看守的人,楞是挣脱了去推开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暖洋洋的,同外面的冰冷大不一样。
安迪因为跑了一路的原因,再加上心急推门,便扑通一声铺倒在地上。
还未待她抬头,便听到一声怒吼:“混账东西!”
随后是啪的一声巨响。
安迪余光看到扔在她一旁的观台。
她沉默了一下,抬头对上了上首人的眼睛。
他穿着紫色的衣服,整个人脸色都发着怒气的红,他站在那里,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安迪杀掉。
安迪挣扎着爬了起来,随后跪在了地上。
她声音还混着雨夜中的哑涩:“求父亲,求父亲将长安接过来。”
“接过来?!”男人实在忍不住,走上来抬手删了她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响声,安迪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她紧紧的捏的拳头,被打的耳鸣了一阵,才缓过来。
嘴角已经破裂的流出了一点血。
但她依旧看着怒气冲天的男人,固执道:“求父亲收留长安。”
首辅家被抄家,只要于长安走出首辅那个家门,那他必然会被他父亲所得罪的人杀死。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成何体统?!你让我将于长安接过来?!你可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圣上大怒!不杀于长安不代表不让别人杀他!我倘若将人接过来!我是明摆着同圣上作对!明摆着同不知多少文官武官作对啊!”
男人怒极还想动手打安迪,可看到地上趴着衣着凌乱浑身湿透的人。
终究还是甩回了袖子,只是指着门外怒喊:“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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