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克洛伊用那银制匕首抵着她的腰侧，手上的血已经不再向外涌，但还新鲜晶莹，没有一点要氧化的迹象。

似乎永远不会疲于与她交流似的，克洛伊握着匕首的血手微微一动，“好啊，你想谈什么？”

“我对你很好奇。”晏清初用力吸了口气，胸腔起伏。

“你好像很厌恶我说你不是人类？你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后一只，吸血鬼吧？”

克洛伊听到这个回答，深邃的眉眼闪过一丝异芒，嘴角勾起一抹诡谲莫测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晏清初见她不否认，继续说道：“你就那么想成为人？为什么，吸血鬼的身份这么令你不齿吗？”

她微微一动腰，紧贴着婚纱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布料，血液从其中渗出，将洁白的婚纱晕染出一大片红。

轻踮起脚尖，俯在了克洛伊的耳侧，她诱惑般低语：

“好像跟你的颜色不一样哦，不想尝尝吗？”

克洛伊松开禁锢着她的手，猛地退后几步，双眼泛起了猩红色。

晏清初凝着她的双眸，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被克洛伊用匕首抵住脖颈。

她毫不在意似的仰起头微笑，举起双手，无辜地眨巴了两下眼睛：“一个提议而已。”

“我对你没兴趣！”克洛伊声音冷到极点。

“真的吗？”

克洛伊终于被彻底激怒了，按住她的肩将她扑倒在地！

她笑得轻蔑，“别挣扎了，顺从不好吗？”

晏清初被狠狠压在雪地上，手臂和后背传来剧烈疼痛。

“呵……克洛伊，这个时候你才有了一点人味儿，知道吗？人可不止有暴虐欲这一种欲望，还有……”

克洛伊一手捏住了晏清初的下颚，又将她的喉咙卡住！

“……还有，对食色的渴望。”

她用力一翻，领口的衣料向下滑去，一直藏于其中的项链露了出来，闪烁出璀璨耀眼的光芒。

克洛伊看着那枚戒指上的宝石，瞳孔骤缩，“这是……啊啊啊啊！”

她狰狞的红眸被灼伤，捂着眼睛跌在雪地里不停翻滚。

晏清初迅速爬起来，捡起被丢到一旁的匕首，捅进了克洛伊的心口！

躺在地上的克洛伊口中涌出一股黑血，却癫狂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啊！”

即使睁不开眼，也藏不住那汹涌的恨意，“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想成为人吗？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晏清初跪坐在地上，小口喘着气，冷冷瞥她一眼，只觉得这莫名其妙的话实在聒噪。

身子前倾，她拔出了克洛伊心口沾满血的匕首，绕着心脏一圈不停抽插，一刀、两刀、三刀……似是要将她冰冷的心脏都挖出来。

以往不是没有杀过非人类，但基本都是一刀解决，这么一通下来，她也累了。..

晏清初就这么在克洛伊的尸体旁坐下，平缓着呼吸，用雪清洗着被血液覆盖的身体，不顾那刺骨的寒凉。

黑血染在纯白的婚纱上，触目惊心的粘连着。像是颠倒世界里坠入天堂的红石蒜，盛开在轻盈的云朵里，却永远不会消散……

映照在她布满血痕的脸蛋上，

美得惊心动魄。

[不冷吗？]泠齐轻声问。

晏清初麻木地摇摇头。

“太阳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