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土屋子实际上不算小,但窗户不管事,透进来的光亮还不够清初看清楚柳冬辞垂头时的表情,所以便显得逼仄无比。
柳冬辞偏头不说话,固执的逃避这个问题。
清初快要气笑了,她自己要说,如今又嘴硬不说,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她清楚与否,就能改变那些事实吗。
所以清初没有放弃,紧紧攥住柳冬辞的小臂,“还不说吗?能告人的不止有尹默,还有我哦。”
“我们来好好算算,老板,我为你赚了那么多钱,这方面下点功夫,官司能拖个一两年了。你猜,到时候能不能查出你干的那些好事?”
相较于尹默,清初说起话来更有耐心,毕竟她清楚不会再留在这里太久,话嘛,说说而已。
柳冬辞并没有被威胁到,嘶着声动了动被她捏得疼痛无比的小臂,冷声道,“清初,你不要参与到这件事里……”
可这句话在清初耳朵里就有了管教的意味,毕竟柳冬辞在她印象里可不是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的人,甚至说有些软弱。
要是这话是谢寒馥说的,她一点不意外,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双标,不是偏心,而是习惯。
清初用力推了她一把松开,嫌脏似的擦着手,“你不愿意让我参与,那又迫不及待来跟我讲什么呢?还是你觉得,只要我不知道,或是装作不知道,就可以悬崖勒马,那些事就不会重蹈覆辙?”
清初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笑了笑,一点点把她的袖管挽起来,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遍布着已经发紫的痕迹,“这都是拜谁所赐,我想应该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吧?”
她当然能猜到,之前谢寒馥就差把这事放到她面前来讲了,柳冬辞靠什么也不该靠黑,可她谢寒馥难道不是?
柳冬辞眼眶湿润了,她抬起头倔强地盯着她,咬牙道,“你不知道!我是喜欢你,也不奢求你能爱我,但到了现在……能不能不要再践踏我了。”
她走上这一步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是为了命,第二次是为了清初。
可是为什么,努力追赶过,想要的却越来越远了。
她怎么忘了,有些东西是不能碰触的呢?
柳冬辞眼中含泪,看着清初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陌生,“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去做,唯独这件事不可以,真的不行……”
她不知道会不会重蹈覆辙,只是不想再失去,所以不能,绝对不能。
清初冷笑,自然读懂她的未尽之言:“别再自以为是了行吗?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每一个,还要沉浸在自己幻想里多久?”
又是这种熟悉的套路,不到这一步还好,一旦走到谈爱的地步就让她恶心至极。
一直以来的任务决心都有些难以忍受。
“你为我做什么了?以为自己为我付出很多,可在我需要的时候你有出现过一次吗?哦,有,不过那次还是我设计的,虽然算是意外,但也是骗你的喔。”
柳冬辞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她。
清初勾着唇,笑得很恶劣,“现在还爱我吗?嗯,你会说爱,但你的爱有什么用呢?
我被全网黑的时候,你作为一切的源头,说要帮也不帮,只想着带我一起逃避。这个时候,你的愧疚,你的爱呢?”
“还有,我被檀念绑走,你是不知道吗?梁於星大摇大摆把我接走,合同送到了公司,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别告诉我,是因为爱我而努力违法作恶,那你的爱可太沉重了些。”
“够了……够了……”
柳冬辞低头喃喃自语,不敢看清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