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风寒好几天之前就在军营之中传开了。
而且楼棣听见他们的谈话到今晚大规模的发热,不过就是几个时辰而已。
白翎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北边天亮得特别早,如今不过是寅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只是看起来并不晴朗。
“将军?”秦且红看着白翎的状态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似的,有点担心地问。
其实自从老将军去世,她就觉得将军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从前她总是很能精准的猜到白翎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但如今她却看不太懂了。
看来自己还是要努力努力才行啊,自己的成长跟不上将军,迟早有一天会被抛下的。
白翎回过神,道:“去......去拿一份‘无定’过来。”
无定,可怜无定河边骨。
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神奇的是,喝下去之后并不会有任何痛苦,人只会觉得想睡觉,然后在睡梦中死去,丝毫看不出任何差错。
也正因为这种特质,常常被定远军的将军们带在身边,若是真的战败,又不想被俘,索性自我了断。
秦且红脸色一变:“将军现在事情远远没有那么危急,又哪里走到这一步了呢?”
白翎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安慰她,但终究是没笑出来,道:“不是我用的,别多想。”
不是自己用的,就是要杀人了,定远军中杀人,刀剑加身砍下去,没有不死的道理,又有什么人要用得了这么贵的毒药呢?当年陆长青和陆子轲本来是要赐药的,结果陆长青脑子犯浑去刺杀白翦,自己不肯要最后的体面,于是被逼着自裁了。
秦且红在脑子里把所有和白翎不对付的将领都想了一遍,又觉得白翎不会如此看不清大局,非要在这个时候杀人。又不敢多问,纵然脑子都快想炸了,口中也只能称是。
“然后,去,去......把楼棣带过来,我可能要问他几个问题。”
秦且红明白无定是给谁的了,磕磕巴巴地问:“那,药拿回来了要放在酒里或者茶水里吗?”
白翎淡淡道:“你是觉得,真到了要下杀手的时候,我没法给一个瘸子灌下去吗?”
白翎的话说得很平淡,秦且红却从中听出了血腥气和冰冷的杀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