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瑶住在一栋老式小区里，虽然算不上危房，但因为地盘很古老，存在很多安全隐患。

她从书包里拿出钥匙，旋转拧开了门，侧身让池见月进来。

屋子被打扫得一尘不染，阳台和屋内都摆放有植物，看得出屋主是个十分喜欢种植的人。

陈瑶瑶虽不懂得怎么待人接客，但跟着外公外婆这么多年，也知道应该拿出家里的一点东西来招待客人。

于是她拿了一些自己珍藏的零食糖果和一杯水，摆在池见月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

池见月很有礼貌地道谢，随即从糖果盘里拿出一个红色包装的糖果，撕开糖纸送入口中。

是酸酸甜甜的苹果糖。

陈瑶瑶坐下，在等待池见月开口。

池见月吃完了糖，而后才问，“你恨我吗？”

她眼神干净，剔透成晶，像钻石一样熠熠生辉。

陈瑶瑶抿着嘴不说话，眼神低垂，两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紧许多。

小时候随着年龄逐渐长大，她发现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

而每次一开家长会或者运动会来学校的，只有她的外公外婆。

陈瑶瑶小时候就一直直言不讳。

孙百合接他放学，她扯了扯外婆那件穿了很久，洗得都有些掉色的大衣，睁大双眼问：

“外婆，为什么我没有爸爸妈妈？我的爸爸妈妈到哪里去了？”

孙百合蹲下身，苦口婆心，“瑶瑶乖，爸爸妈妈去外地打工去了，等他们挣够了钱，就回来接瑶瑶要去大城市生活。”

那会她是如何天真地认为，外婆说的都是真的。

直到后来有一次她放学无意间听见邻居大人们的谈话

“唉，孙百合和刘洪那两口子也是造孽，女儿跟着他男人得罪了池家被送进监狱去了。”

“陈三那小子，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吃软怕硬，而且又很听他老母亲的话！”

“真是可怜了瑶瑶这个乖孩子，从小父母就不在身边……”

陈瑶瑶趴在墙角，竖起耳朵继续听。

说话的叔叔婶婶跟外公外婆关系很好，经常一起打牌吃饭，约着晚上跳操。

除了嘴有点碎，人是挺善良的。

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一家的事，只能感叹，有时候命就是这样。

“瑶瑶的亲奶奶还不是让人特别无语？”

一个大婶手里抓着把瓜子，边嗑边说。

“眼看陈三跟他媳妇都进监狱去了，丢下瑶瑶一人没有人带，她这个做亲奶奶的也不闻不问，转手就丢给了其他人。”

“呸！那老太婆就是个贪财的小人，得亏瑶瑶也没跟着她，不然不知道长大会变成什么样。”

陈瑶瑶当时才七岁，她把这些话都记在心里，回家后问外婆，她的父母是不是都在监狱里面。

一时间，屋内餐桌上的气氛稍显沉默。

刘洪忍不住道：“瑶瑶，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陈瑶瑶如实回答，“今天放学的时候听见婶婶和叔叔说起这件事，我就听了一点。”

陈瑶瑶眨眨眼，“外公，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刘洪视线转移，看了一下孙百合。

孙百合放下筷子，脸色严肃，“瑶瑶，你先吃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等吃完饭，我再告诉你这是怎么回事。”

“好，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