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其名曰,先在气势上震慑他们。
这么多精美的书法字画摆着,别人一看,就会觉得我们很有文化。
这是老祖宗的原话。
虽然忍俊不禁,但蒲家众人也一直遵从,这也就导致,如今除了正面墙上那开国皇帝赐下的一字书,便是四周都挂着大大小小的书画卷轴。
每一幅都不同,每一幅都隔着不小的间隔。
但组合到一起,却是美的。
而此时蒲芳草所看的那一幅,则是其中最不一样的一幅——
山河图。
山水图和山河图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内里却是千差万别,山水图是山是水,是风景也是意境,可山河图,却是粗狂,是写实,是大域辽阔。
这上面虽然寥寥几笔,却是勾画出了大峪的轮廓。
或者说,这片大陆的形状。
蒲芳草忍不住转动视线,发现她所站的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山河图。
她抬起脚,一步步走到了山河图的面前。
这张山河图,是她的曾祖母所画,和所有的大将军府女子一样,最终的结局,都是独自一人生活。
在她的曾祖父走后,曾祖母便离开了大将军府。
她没有回到娘家,也没有随夫君而去,而是选择游走于这片大陆。
几乎每一个一个边角,她都去过,几乎每一个城市,她都有驻足。
她至死都没有回来,只是将这幅画交给了大将军府布置在外的暗桩,可以说,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他是在看这幅山河图么?
蒲芳草不得而知,但她却是下意识笃定,他就是在看这幅,山河图。
抬手,蒲芳草欲要触及画布,可就在这个时候,花厅外,传来了绛红的声音。
“小姐,你快看,谁来了。”
绛红的语气带着点喜意,蒲芳草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扭头向着花厅外望去,只见一身精干的绛红身后,是一个有着圆圆脸蛋的姑娘。
明明处处都透着一股子甜美可爱,但这姑娘,却是穿了一件却黑却黑的衣服。
再配上没有任何装饰的发髻,显得有些古怪。
蒲芳草忍不住挑眉,然后迎上前去:“软软?你这是?”
“阮软见过蒲小姐。”阮软早就想开口打招呼了,但是碍于规矩,一直压抑着自己雀跃的声音,眼下见蒲芳草先开了口,便连连回复道,“不请自来,打扰了。”
阮软的规矩一板一眼,让蒲芳草想要拉住她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无奈,她也像模像样地回了一礼,然后才按住了阮软的双臂。
她忍不住上下打量,然后再次开口:“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你叫我芳草就好,不过阮软,你今日这一身......”
蒲芳草的声音拉长,带着一股子迟疑。
本来阮软还因为她刚刚的话语挺高兴的,闻言,都被搞紧张了。
她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衣摆,然后怯生生道:“不好看么?”
阮软今日是有备而来,因为想着蒲芳草每次都穿黑色的衣衫,而且黑衣服又是大将军府的丧服,所以,她便也找了一身黑色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