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才女貌,也算一段佳话。
可惜,内陆的人们并不知道,少年在这极西之地,早就有了心仪的姑娘。
这姑娘,便是后来的镇北王妃。
男未婚,女未嫁,老镇北王自然可以被赐婚。
他想抗旨不尊,但是骨子里的忠诚却让他做不出这种事。
所以,老镇北王选择请出黑金奏折,来中断孽缘。
用黑金奏折连斩断公主下嫁,这件事在当时不可谓不轰动,也因此,老镇北王和老镇北王妃的感情在一瞬间,闹得人尽皆知,世间女子纷纷艳羡。
一直到现在。
而如今被范兼提起,自然不是为了回顾往事。
兰泽淡淡地收回视线。
黑金奏折是先祖用血汗所得的物件,又不是他的,自然是家里人想用就可以用,他半点都不觉得惋惜,至于什么锦上添花,他也丝毫不需要。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却得不来的。
眼下的兰泽满腔傲气,可惜他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本黑金奏折。
如果有,就好了。
而另一边,蒲老太君也听出了范兼的挑拨离间之意。
她看了范兼一眼。
其实她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已经隐退朝堂的范大精明为何会选择亲手将自己这除了外貌便一无是处的大儿子范兼推上最高位,就算他只有两个嫡子,小儿子还因为大将军府的原因自小被送去了庙堂,但他也不像是为了自己孩子便置族人于不顾的人啊?
蒲老太君仔细看了看范兼,却还是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就好像,他如眼下这般“单纯”。
可根据她的调查,这范府却是一点都不简单。
范大精明都快八十岁了,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他真的能在背后操控一切么?
这般想着,蒲老太君的视线微微闪烁,突然开口:“有什么可惋惜的。”
她将手中的黑金奏折随意往旁侧一丢,然后又道:“这东西,也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说罢,她抬手端起了一杯茶。
借着茶杯的遮掩,她再次看向了范兼。
蒲老太君想看看范兼的反应。
毕竟,刚刚她的那些话可谓是大不敬,但聪明人却都清楚,她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大实话。
这黑金奏折只是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开国皇帝给大将军府和镇北王府的好东西,但是这大峪可有个特点,皇室之物,只有皇帝承认的东西,才是真的。
所以若是两家不识相,真的要什么皇家给不起的东西,那这黑金奏折,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奏折而已,甚至,连普通的奏折都不如,毕竟普通的奏折皇帝都要写个批阅呢!
茶水微苦,蒲老太君轻抿了一口。
而在她的眼角余光中,范兼还是笑得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好似根本就没把蒲老太君刚刚的话语听进耳朵。
是聪明人的做法,可惜,若是和刚刚他的挑拨离间放在一起,一切,就都不对劲了。
蒲老太君垂眸,吹了吹茶杯中的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