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看到自己胸前的红色了。
真是有趣。
霍三归眼中嗜血,然后缓缓直起身体,而蒲芳草也顺势站起身。
哪怕两个人身高差很大,但是蒲芳草的匕首,却一直牢牢地扎在霍三归的胸口。
“蒲小姐何必呢?我们,可是一家人。”霍三归再次开口,他的胸腔震动,匕首尖端的鲜红也跟着流出,顺着洁白的长袍蜿蜒而下,有种异样的美感。
可惜,蒲芳草盯着霍三归的脸,目不斜视,对于霍三归的讨好和亲近也没有发出一言,她只是再次重复道:“带我去找霍老将军,不然的话......”
匕首再次往前凑了几分,紧跟着,霍三归的脸都跟着一皱。
“疼,轻点。”霍三归示弱道,“蒲小姐想要看望家父,三归岂有不从之理,不过,这东西——”
霍三归朝着胸前指了指,“是不是应该先放下?不然,我怎么给你带路呢?”
蒲芳草眯了眯眼,下一刻,匕首再次前刺。
眼看着蒲芳草说一不二的架势,霍三归无趣地哧了一声,他胸前的肌肉诡异地一缩,匕首竟然从伤口中脱落了出来,蒲芳草的眉头猛地一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三归整个人朝着后侧滑去,一直撞上那张梨花大床。
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掌再次伸出,一把长剑瞬间入手。
原来,在霍三归和蒲芳草纠缠的时候,那个床上的女子不声不响的将长剑从地上捡了起来。
而为的,就是这一时刻。
长剑入手,霍三归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偏偏让他没想到的是,还不待他出手,只听“咚”的一声,他整个人都被钉在了床边的圆柱上,而始作俑者,是他胸前的一根长枪。
不知何时,蒲芳草的手里已经不是那把小小的匕首了,而是一杆长枪。
蒲芳草单手而握,看着霍三归震惊的眼神,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忘了,我蒲家的家传武器,可是兵中之贼。”
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
“噗!”霍三归一口鲜血喷洒,也不知是重伤,还是气的,或者是两者都有。
“既然你不带我,那我就只能——”蒲芳草拉长了声音,“送你上路了。”
说着,她的手腕再次转动,长枪收回,然后再次前刺,眼看着就要刺穿霍三归的心脏,可突然间,在霍三归的身后,伸出了两条莹白的手臂。
那双未着寸缕的洁白手臂环住霍三归的腰身,然后带着他向后面倒去,只听“咯噔”一声闷响,下一刻,梨花大床整个翻了个面,上面的被子枕头连带着两个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对于这一突发状况,蒲芳草却是并没有过多惊讶。
甚至,她还松了一口气。
她收起刚刚赶路时随手提溜上的,一直被她丢在脚边的长枪,然后抬手摸了摸空无一物的床榻,最后,还伸手敲了敲,这机关做得还真是巧妙,若是直接杀了霍三归,只怕一时半会,她和白泽还真就找不出这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