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葵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

但她是怎么想到这个层面的？

以前的潘葵，脑子可转不过来这个弯儿。

厉天阳望着那道陡然变得陌生的背影，低下双眸时，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他早就发现，潘葵像是换了个人。

大部分时候，她还是那个原原本本的潘葵，可有些时候，她超龄的言行举止，总会给他一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潘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真如她本人所言——

收心了呢？

厉天阳垂眼看着脚下踩着的篮球，一双眸子中含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像是有大片乌云压境而来。

那一片阴晴不定的阴霾，更像是笼罩在人头顶的悬空深渊，要把触及到的一切都吸引进去，且永不放逐。

“葵，你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的情形吗？”厉天阳忽然提问，且声音低沉，让人听不出情绪。

潘葵对着快要完成的黑板报笑了一下，呼出的气息吹落了一层薄薄的粉笔灰。

她没听出厉天阳的试探，更没多想，只当他是心血来潮，要跟她追忆往昔。

“这我哪还记得呀，咱们小时候第一次见面……我还不记事儿呢吧。别的我不记得，我就记得小时候，你兜里装的都是糖。我找不到糖吃，去找你就对了。”

厉天阳眼中的阴霾蓦然散开，情不自禁得勾起唇角。

他垂眸看着脚边，仿佛他脑海中的那个总是找他讨糖吃的软萌小人儿，就呆呆萌萌的站在那里。

不知潘葵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她每次从他这儿得了糖，总是会踮起脚尖撅着小嘴儿吧唧一下在他的脸颊上印一个甜甜湿湿的吻，以此表示感谢。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不再这样了呢？

“啊，我还记得，小时候我长虫牙，疼得又哭又叫的。我爸妈把家里的甜食都给收起来了，后来我爸知道你偷偷给我塞糖吃，气得把你揍了一顿。好像从那以后，你就再没给过我糖吃了。”回忆过去与厉天阳的点滴，潘葵心中满是怀念与感慨。“小时候，你比我爸妈还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