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萧韶君听了个大概,却也不知具体是何意。
温世昭双眼倏地又瞪开,直直望着萧韶君,因了事关真实身份,她的情绪过于激动,深深地喘着重气,中箭之处,止不住的溢出鲜血。
“你来,你来......”
“好,我来,我带你回行宫,我亲自来,不让他们碰你,你放心,我不让他们碰你。”
萧韶君不敢触碰伤口,仿佛听懂几分温世昭话中的意思,不让别人碰身子,似乎是在忌讳什么,又深怕刺激重伤的她,只得轻声细语安抚。
温世昭听了,却松了得口气,终是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揪住萧韶君衣袖的手,无力缓缓地垂了下去,眼睛紧闭,再没了声音。
天子脚下,四皇子当街中箭,身受重伤,温太子勃然大怒,下令封锁整个温城,挨家挨户搜查刺客。
行宫,人人脚步匆忙。
四皇子躺在床榻,昏迷不醒,面色全无,气若游丝。
温太子心急如焚,早已传令宫中御医,可温宫距行宫半个时辰车程,一时赶不及过来,他守在殿门口,踱来踱去,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世昭,你可别有什么事!”
“嘿呀,都怪我!”
萧韵淑出声道:“温太子,还请稍安勿躁,我家六妹会些医术,有她在,四皇子一定会没事的。”
“什么,萧公主会医术!”
“君儿自幼学医,与宫中的御医比起来,也不分仲伯。”
“那真是太好了!”
温太子惊喜若狂,急忙从门外跑进殿内,果然见萧韶君伏在温世昭胸前,双手已染成血色。
“萧公主,世昭她……”
“伤口很深。”
“这,这……”
温太子吓得脸色苍白。
箭头深深插入四皇弟的胸口,血肉外翻,青衫已成血衫,温太子看着四皇弟的模样,唇角颤抖不已。
萧韶君眉头紧紧拧住,十分冷静,稍稍止住了往外冒的鲜血,当机立断:“耽误不得,温太子,快,准备剪刀,热水,棉布,纱布!”
“我马上去!”
行动迅速,很快,萧韶君要的东西,全部送进来。
萧韶君先是用剪刀轻轻剪开,箭镞周围与血肉混合一起的衣衫,不可避免扯到伤口,温世昭陷入昏迷,无意识却仍然痛得闷哼。
“萧公主,世昭到底伤得怎么样?”温太子站在旁边,听到温世昭的痛吟,心急又心焦,此刻恨不得躺在床上的是他,而不是四皇弟。
萧韶君置若罔闻,只是额头溢了薄汗出来,呼吸沉重了些,继续用剪刀划开衣衫,可当看到这人露出来的胸膛,萧韶君瞳孔猛地紧缩,握住剪刀的手不受控制微微颤动。
这一颤动,未剪断的青衫拉扯到伤口,温世昭浑身一挺,直痛得尖叫一声:“啊——”
温世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右手下意识伸出,攥住了萧韶君的手腕,也将萧韶君攥回了心神。
“怎么了!世昭!”
温太子大惊失色,慌忙要凑过来看,萧韶君却不动声色挥动剪断的青衫,掩住了温世昭的胸膛。
“温太子,我要处理伤口,你身份尊贵,不宜见血,还请暂时出去,另外,莫让外人进来。”萧韶君声音冷静,面色极为冷清。
“这......”
“出去。”
萧韶君声音倏地冷了几分。
事关四皇弟安危,温太子咬了咬牙:“拜托萧公主!”
转身离去,并把门关上。
半个时辰过去,凄凄尖叫从房间不断传出来。温太子急躁地狂跺脚,四皇弟何时受过这般苦楚。
怪他,都怪他!
若不是他不及时寻回四皇弟,四皇弟也不会遭受刺杀。
何处来的该死贼人,抓到誓要碎尸万段!
四皇弟声声抑制不住的痛叫,直痛进了温太子的心底,想起箭镞深插在四皇弟胸口的模样,心如刀割。
这时,旬殷终于领了多位御医急匆匆赶过来。
“太子殿下!”
温太子拍桌子,勃然大怒:“为何这么晚才来,四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的起么!”
御医们纷纷噤若寒蝉。
房间还传来温世昭的痛呼,旬殷抹了一把汗,急道:“太子殿下,现在不是怪罪的时候,四皇子……”
温太子急促喘息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地跌坐在石凳上,手撑着额角。
“萧公主在里面,你们都给我等着,任何人不许进去。”
“可是......”
“闭嘴!”温太子怒喝。
就在大伙儿惶惶不安之际,温世昭痛呼渐渐弱下去,直至消失,再过了片刻,便没了任何声音,房门也随之打开,萧韶君走了出来,温太子惊慌着,立马迎上去。
“萧公主,世昭如何了!”
“箭镞已经取出来,所幸并无大碍。”萧韶君抬手递了一张纸给他,“温太子,这是药方,还请速速抓来,煎了给四皇子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