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在伯克利?”
她已经发现对方能够听得懂中文了,即便一直用英文回答,但是苏念还是喜欢说母语。
“right.”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她的身边响起。纪西顾看着苏念,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忍着没有去摸小女人的脑袋。
他心里清楚,只要摸了,绝对会被小女人认出来。他发现小女人已经有些起疑了。
苏念最终没有说什么,一行人坐在车里直往伯克利。直到……
苏念感受到那股古龙水的味道一直跟着自己到了宿舍的楼下,她再好的脾气也有些沉不住了。
“这位先生,我到宿舍了。”
她的意思是示意一直跟着她的这个男人可以走了。
可是,耳边传来一阵轻笑:“too(我也是)。”
略微带着揶揄的声音轻轻擦过,苏念顿时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在烧。
这也太尴尬了。
一边的罗索捂住自己的眼睛。都是他的错……
心中哀嚎这“念念对不起。”罗索最终还是很没有骨气的被陆白给勾着带走。
“wouldyoue?”那道声音在门前想起,苏念最终想了想,还是抬脚进去了。明天再跟罗索算账。
好在进去之后,苏念也明白了这是一间复式公寓。
“我住二楼,没问题吧?”
拎着包,苏念也不打算和这个古怪的男人客气。
纪西顾看着小家伙防备的眼神,心中虽然高兴她对于陌生男子的警惕,可是看着她那被晕染在眼睛上的纱布还是不放心。只是说了一句fe。
翌日,公寓的镜子前面。
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整个人被笼罩在一层薄淡的光芒之下。那青葱一样水段的手指搁在纱布前面。
今天到了拆纱布的日子了。
深呼吸一口气,苏念感受到自己心脏之间的颤抖。她不知道结果是怎样,可是,这个结果总是要来的。
按在纱布上的手微微停顿几秒,苏念想要解开后面的绳子,手指却是突然被另一人拿开了。
“i?”
纪西顾站在苏念身后已经很久了。最终,他还是想要和小女人一起面对此刻的结果。无论好坏。他都想要去靠近,去接受。
他希望,她眼睛恢复光明,看见的第一个是他。
苏念脸色有些僵硬。毕竟,她和眼前这个人,自认为还没有熟到什么地步。可是,后果这种东西,似乎有人分担就会多一些自信。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点点头,算是默许了。
下一秒,她眼上的纱布就被人抽开。
露出包裹在里面的眼睑。
浓密如同羽毛扇一样的睫毛在纱布解开的那一瞬间微微的颤动,最终,那眼皮被主人慢慢的睁开。
露出的,是一双宛若星辰一样的眼眸。
因为不适应强光,苏念的眼睛先是瑟缩了一下。接着就感受到一张温热的大掌捂住她的视线:“youaditfirst。(你先适应一下。)”
苏念闻言,顺从的在这人温热的手掌之间包裹住的空间看着空隙之中透露出来的光。鼻息之间闻到的,是更加浓烈的香水味。
香水一般被涂抹在最容易挥发的地方,比如手腕,耳后。
掌心感受到小女人扑闪的睫毛,掠过他的掌心,带着一种奇异的痒意。纪西顾的眼神逐渐变得晦测莫深。直到苏念慢慢适应了光线,拿开他的手。
一双眼睛缓缓的睁开,虽然还有些涩意,但是苏念却拼命的在往外面看。站在镜子面前,她触及的第一个事物就是镜子之前的自己。
她缓缓的活动自己的手指,就可以看见镜子里面的自己也在慢慢的活动自己的手指。她盯着自己镜子之中的双眼,只觉得全身“刷”的一下,涌现出无数颤栗的信号。拼尽全力,苏念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可是,眼眶中早已充斥着无数的泪水。
她看见了,她终于看见了!
双手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抚摸上自己的眼睛,那羽扇一样浓密的睫毛之下,是她心里最熟悉的容颜。可是,她却已经和自己的这张脸阔别了两世。
镜子里的面的人坐着傻乎乎的动作,惹来了纪西顾的轻笑。
低沉的嗓音入耳,苏念才想起来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她缓缓的转过身,却是惊讶的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的脸。
“是你?”
情不自禁的请呼出声,苏念看着那张在自己的记忆力已经存在了很久的脸,说出这两个字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
是他!
是那个存在于她的画作之中的那张脸,是那个人!
苏念当然记得眼前这张脸。她当初把那副画送给纪西顾坐生日礼物的时候说过的话还历历在耳。
脑海中那张置身在火海之中的脸如今站在自己的面前,苏念当然是错愕的,是失语的。
纪西顾看着小女人的反应,心中快速的做出判断。
小女人这样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是纪西顾,但是,她认识这张脸。
毕竟那幅当初的画作还摆放在梨园的别墅。
思考道这里,纪西顾那张鬼斧神工的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ynize?”
苏念看着那张帅气的过分的脸蛋对着自己做出疑惑的表情,她先是一愣。突然之间,脑海却如同是被人锤了一样,滚过一个片段。
火海,冲天的大火在咆哮。
一片火海之中,苏念看见了自己,看见自己在人群之中狂奔。周围的人们全部都在哭泣,尖叫。而不远处的枪炮声。
“嘶!”
突入起来的画面看着陌生却又无比的熟悉。苏念隐隐觉得大脑曾经被撞的那一块发热一般,疼的过分。
纪西顾原本正好整以暇的等待着小女人的反应。怎么也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痛苦。
他脸上痞气的笑容顿时消失,紧接着,他抄起苏念的腿弯,把她带上了二楼的房间:“怎……
情急之下,他差点就暴露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幸好很快反应过来。
苏念此刻脑海中反复都在盘旋着那冲天的大火。疼痛一阵一阵,她整个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狠狞。
直到纪西顾把她放在床上,她才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