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时无知,并不能懂写这东西时,父亲那包含期待的眼神,为何总是闪现无奈与遗憾。现在他明白了,那东西,终究永远不会被帝王所用。
“御史台查察百官,监理诸事,你若有事,我会给你行方便,切记不可仗着武功,鲁莽行事。”韩少伯知道柳素鳞武功非常好,最怕的就是柳素鳞对朝廷中人不信任,而决定以武犯禁。
柳素鳞突然想到:“那可否请大人借我一块乌台令,明日我就归还。”
韩少伯看了柳素鳞,自己果然猜中了,若是不来,只怕柳素鳞就要以武犯禁了。但他却故意不问柳素鳞要乌台令做什么,而是拿出一枚令牌道:“拿此令,若是除了任何事,都与御史台无关。”
“是!”柳素鳞朝韩少伯行礼道:“多谢大人体恤!”
韩少伯最后看了柳素鳞一眼,离去。
柳素鳞将乌台令收起,转身回书房。只要有此物在身,他就不需要冒着被抓的风险夜闯交子务。只要易容后,光明正大正地用御史巡查的身份进去查看就好。
柳素鳞在书房,默默看着踏雪剑。
裴艳姿见柳素鳞盯着剑,韩少伯走后,就发呆到现在,那复杂的眼神,让她有些熟悉,于是轻敲了书房的门。
柳素鳞抬头,见裴艳姿居然端着饭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大人应该还没吃饭吧?”
“裴小姐?请进。”柳素鳞点了点头。
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却一直没勇气面对,就算重返汴京,与官家在御书房那般对峙,他已经明确知道父母已经过世了。但或许是长期的习惯,他依旧愿意相信他们还活着,所以那一刻,他自己都感觉不到悲伤。
柳素鳞将踏雪剑置于身侧的架子上,裴艳姿则放下饭菜:“艳姿的事,让柳大人费心了。”
“并不麻烦,你父亲只是运气不好,被恶人盯上罢了。”柳素鳞拿起筷子,看了一眼门外,突然道:“花辞镜,金市东,你们两个进来。”
裴艳姿惊讶回头,只见花辞镜和金市东尴尬地走进来:“这你都能发现?”
“我连舍人院外有没有大内高手都知道,何况你们两个。”柳素鳞看两人担忧又不太敢表现的样子,终于道:“生者为阳,死者为阴,阴阳相合是人世。天地合,有乾坤,阴阳分,生万物。此中道理,我八岁的时候就懂了。”
金市东挠了挠头,他和花辞镜,确实从踏雪剑出现开始,就看柳素鳞不对。
话虽如此说,花辞镜还是道:“把人至悲则无泪说得这么玄。”
“本官只是在想今天遇到的事。”柳素鳞轻哼一声,仿佛并不在意两人的说法:“我去见过苏大人后,僖皇子、韩大人竟然都给了我调查郭嗣的线索,这是不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