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子务的吞金兽。”柳素鳞突然道:“成大人不是跟你提过吗?”
王宣轻笑一声:“原来柳大人曾经怀疑过本官跟雷霆有关系啊。”
“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教过我,真相没找到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柳素鳞直言不讳:“甚至连自己都不能排除。”
“也是,若非大人这样,确实很难将事情查到这个地步。”王宣道:“金九阁的局,不如柳大人为我指点迷津?”
药金泛滥,无人不受其害,大宋境内所有贸易都会受害,官家不可能放任不管,甚至会再次重办此案。
成元荣与王宣是朝中同僚,却非同党,否则他会选择继续打压大理寺。毕竟大理寺做大,对成元荣是会形成威胁的。
官家继续查案,那么成元荣必然会将吞金兽的事禀报官家。
“当然,吞金兽也有可能是你故意布的局,但我觉得,宰相应该不会让交子务惹出任何乱子吧?”柳素鳞道:“阴谋家怎么会让自己要算计,要偷窃的地方防备增加呢,岂不是打草惊蛇。”
从开始对话到现在,王宣终于交换了一条线索:“吞金兽的事,孙宗深查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而他也想办法问过亲眼目睹过吞金兽之人,看到的都是个影子罢了。”
“放我进交子务,我要去查吞金兽。”柳素鳞不仅要查吞金兽,最重要的目的是,他相信,交子务里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跟颍州金矿案有关。只是这个目的他并不想告诉王宣。
“若是合作,可以。”王宣点头:“金九阁的事,大人继续。”
金九阁作为一个局,起点在那家被灭门的当铺。这是一个被人发现,明显在经营赌博的当铺。一般而言,这样的当铺早该被关了,另起炉灶。但是却一直留着,仿佛就在等人发现。
而柳素鳞发现后,当铺迅速就被杀人灭口。
到了金九阁的柳素鳞,迅速被引入了赌局,并且外围竟然还有人拿他开赌盘。从召集赌客,到设计规则,这些不可能临时起意为之。
而在赌局中,那个“九爷”,字里行间,都在试图将幕后东家是王宣,这件事告诉柳素鳞。
王宣现在还能坐在这里,纯粹是僖皇子带了金九阁之人过去,让他提前得了消息,能够做安排。否则,僖皇子带了别的人去,只怕这会儿估计就已经带着人来王宣府上,请他去协助调查了。
“至少现在栽赃你的人,还不知道你是犼纹者的首领。”柳素鳞道:“僖皇子为了在朝中站稳脚跟,需要杀人立威,幕后的这人,就是算准了这点。王宰相可别成了他人的垫脚石。”
柳素鳞所说属实,而现在的王宣,若是他与犼纹者的关系暴露,那可真就是走投无路,必死无疑了。
“看来老夫不得不博了。”王宣点头:“柳大人有什么需要,老夫会助你。”
柳素鳞这才看着王宣的胳膊道:“江舟刻那一剑,在你身体里留下的是血侯真气,可以千里之外取人性命,要保重啊。能当宰相的人,未必当得了刺客。不是任何事,都能靠武功高强行解决。”
柳素鳞站了起来,对江舟刻道:“只要比对昌皇子脖子上的掌印,就知道是你了。江舟刻,我们先。”
王宣看着柳素鳞和江舟刻离去的背影,气得全身发颤,手臂的袖子上,缓缓渗出血迹。原来柳素鳞知道,方才的刺客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