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见祁谦的时候，治疗费用已经攒了七七八八了。

季语和祁谦、沈高阳的关系都还不错，他们三个是一类人。

他们三个都是非常渴望钱的类型，也都是家庭情况比较复杂的，很多时候很能互相共鸣。

沈高阳重病的时候，陪在沈高阳身边最多的就是他了。

那时候沈高阳说：“我在拖累祁谦，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如果我死了就好了，如果我死了，祁谦就能够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季语从来都不这么看。

季语只是和他说：“祁谦是个在感情上很脆弱的人。如果你就这样死了，他才会接受不了。”

“而且，如果你死了，只留下祁谦一个人就这样活着，那祁谦就太可怜了，不是吗？”

在这方面，季语其实更能够和祁谦共情。

他不希望季睿立死，就像是祁谦不希望沈高阳死一样，他们都需要有个念头，一个让自己的至亲活下去的念头，他们才能活在这个世上。

季语和黎柳儿闲聊的时候谈起自己家里的情况，道：“队长，等以后我攒够了钱，我就不做这个了。毕竟太危险了。但是我也舍不得你们，要不这样，我以后就在猎杀者团队里面，当个打杂的，你给我走走后门，你让他们多给我开点钱，你觉得怎么样？”

黎柳儿笑他：“神经病。攒够了就快点走，在这样的地方呆得时间越长，越有可能会遭遇不幸。能别来这个地方，就别来。”

后来，果然如黎柳儿所说，遭到了不幸。

他太蠢了，他一直以为运气能够一直这样好下去。

什么分裂，什么大家的想法不一样，什么权力的争斗，这些东西季语不太懂，在何高轩的子弹到来的时候，他的第一个念头是，队长不能死。

他几乎是凭借自己的本能去挡了这一下。

毒发的速度比他想得还要快，以极快的速度剥夺了他的视觉，他最后看见的，是黎柳儿那张惊慌的脸。

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他也知道就这样去猎杀者团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得救。

但季语想，算了吧。这样的状态活着，他肯定会给自己的舅舅、舅妈带来麻烦，他也不想让自己这样活着。

所以他说：“队长，算了，别救我，就这样吧。”

“也别告诉祁谦，我原本是有机会活的。你别看他这个样子，其实他很弱。”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帮我凑齐点钱治疗我的舅舅吧，真的，拜托你们。”

他其实能够感觉到黎柳儿很难过，但他说：“队长，别难过，我是自己选的这条路，我太害怕这样活着了。”

“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