驺牙闻言苦笑，说道：“大人或许有所不知，跨界往来固然耗费大量的时间，可是跟生意上的利益比起来，其实不算什么。寒山界乃是炼器界域，具有蝎魔界所没有的精美器物，而蝎魔界则拥有大量寒山界所稀缺的原料，奴才等人跨界往来，客观上填补了两界各自所需的稀缺资源，这对两界来说都是好事。也正因为这种稀缺，奴才通过跨界贩运，能够获得巨大的利益。商人所追求的就是利益，利益之外都是浮云，时间上的耗费自然也是浮云。”

“嗯，商人逐利，有如蚊蝇逐臭，这倒是可以理解，”燕阳边说边颔首，“你要做生意就专心做生意，后来却做了什么狗屁使者，这又是为什么？”

驺牙继续苦笑：“这都是为人所迫、身不由己。奴才是个生意人，一向只关注生意上的事，对生意之外的事从来没什么兴趣。可是，由于蝎魔界大能在寒山界布设了一个魔法大阵，又在寒山界发展了一些魔系人员，而那些魔系人员又时常需要从蝎魔界大能那里接收指令、承担一些需要完成的任务，其间需要有人加以串连，所以那些大能就找到了我，让我担任串连魔系人员的使者。奴才本待推拒，怎奈那些大能威势骇人，是以不得不应承下来。”

果然是蝎魔界大能在寒山界布的局！

燕阳闻言颔首，思忖片刻之后说道：“那些蝎魔界的大能为什么不直接跟寒山界的魔系人员联系、偏偏要通过像你这样的使者呢？”

“那些大能自矜身份，不屑于做这些琐屑之事。”驺牙回应道，“况且，他们通常情况下不待在寒山界，跟魔系人员的日常联络必须靠我们这些使者。”

“那么，他们在寒山界布设魔法大阵，为的又是什么？莫非是要侵吞寒山界？”燕阳问道。

驺牙摇摇头：“据奴才所知，他们并没有这样的企图。从武道水平上看，蝎魔界侵吞寒山界自无任何问题，不过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如果星云域只有蝎魔界和寒山界两个界别，那么付出多大的代价蝎魔界也能够承受，问题的关键是星云域还有其他武道水平强于蝎魔界的界别，一旦蝎魔界因侵吞寒山界而导致实力衰颓，那些虎视眈眈地盯着蝎魔界的界别便会趁虚而入。更何况，其他界别对蝎魔界从来没什么好印象，那里的人对魔具有天然的警戒和敌意。”

“嗯，这倒是实情！”燕阳说道，“其他界别的情况我不怎么了解，反正寒山界的人对魔就没有好印象。既然这样，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布设魔法大阵？”

“据大能们说，是为了凝聚早前陨落的魔尊的残魂，使之尽快复活。”驺牙说道，“奴才适才说过，其他界别对蝎魔界没有好印象。现实情况是，那里的人不但对蝎魔界没有好印象，数万年前还曾经与蝎魔界进行过两次大战，导致两个魔尊先后陨落。蝎魔界的人内心有个执念，那就是魔尊不死，他们的残魂可能飘荡到了像寒山界这样武道水平不高的混沌之地，所以，现在的魔尊便指示那些大能设法凝聚两个魔尊的残魂，好让他们复活。一旦成功，那么蝎魔界便有三个魔尊坐镇，不但不会受人欺负，还可能寻机向其他界别复仇。”

听到这里，燕阳大致明白了魔人在寒山界布设魔法大阵的意图。不得不说，魔人虽然阴毒，但是心思却非常巧妙，能够琢磨出一些出人意料的点子并且付诸实施。不过，对这个问题，他尚有一个疑问。

“驺牙，你们那陨落的魔尊，残魂飘落到哪里都有可能，那些大能为什么偏偏认定它飘落到了这里呢？”燕阳问道。

“大人有所不知，根据天道运行的法则，任何物事都起于混沌、归于混沌，顶尖的物事尤其是这样。”驺牙说道，“魔尊乃是蝎魔界的顶尖人物，他们起于微末、发于混沌，陨落之后，那残魂也必定归于混沌之地，因为那既是他们的归宿，也很可能是他们重新崛起的源头。这个逻辑，其他界别的人或许不认同，至少蝎魔界的大能是认同的。”

嗯，这个逻辑推论有一定的道理，起码表面上自洽。

这么想着，燕阳突然联想起自己在伏魔界所收取的那两个魔胆。据幽冥帝君所说，两个魔胆之中分别有一个魔尊，他们难道就是蝎魔界大能千方百计想要复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