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续宾听到这个情报,不但没有任何震惊或者惶恐,反而露出笑容。
“陈玉成来得还挺快嘛。”
“正好,不用再多费功夫去找他,一并在这里收拾了。”
李存汉闻言,心中有些忧虑,试探性地开口道:
“大人,要不咱们先稳一稳?”
李续宾瞥了一眼李存汉,后者立刻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挺直身躯。
这个动作立刻让之前鞭打的伤口产生反应,痛得李存汉脸庞一阵扭曲。
李续宾冷冷地开口道:
“李存汉,打不了仗就滚回湖南老家种地去。”
李存汉再度挺直身体,大声道:
“末将能打!”
然后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李续宾见状嘴角扯动,露出几分笑意,缓慢开口:
“那就好。陈玉成一路急行军而来,师老兵疲,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抵达的也只不过是一支先锋军而已。”
“你带五百人和十门火炮去城南的王家祠堂,在那里先构筑一个阵地,挡一挡他们。”
“最多一个时辰,本官就能拿下三河,派人去支援你。”
“能不能做到?”
李存汉听到自己就因为一句话被剥夺了入城首功,心中颇为无语,硬着头皮开口。
“能!”
“那就去吧。”李续宾挥了挥手,随后不再看李存汉一眼。
李存汉点齐兵马,气势汹汹地朝着城南的王家祠堂而去。
这些该死的长毛贼,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很快,王家祠堂已经在前方。
那是三河镇之外一处小小丘陵的顶端,对地势几乎全是平原的三河一带而言,属于难得的制高点。
李存汉松了一口气,对着部下们道:
“先到上面占住阵地,然后让民夫赶紧把火炮拉上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打完了咱们就能收工。”
说完,他纵马朝着丘陵顶部而去。
嗖!
一支箭矢突然射来,急速刺破空气,直指李存汉的喉咙。
李存汉大吃一惊,以平身最快的速度低下头去。
一声脆响,李存汉头顶红缨被射落,犹如道路两旁树木上的枯黄叶子般缓缓飘荡落地。
“有埋伏?!”
李存汉下意识拉住马缰,骏马四蹄人立而起,在溅起的烟尘中稳稳停住。
下一秒钟,另外一匹马出现在丘陵顶端。
一名年仅二十一岁,表情极为冷厉,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严和杀机的太平军天国将军坐在马上,冷冷地注视着李存汉。
四目相对,李存汉立刻凭借着脑海中通缉令的画像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颤声开口。
“陈玉成!”
陈玉成大手一挥,语气平静。
“出击!”
李存汉下意识抬起手中火枪,对着陈玉成就是一枪。
砰!
烟雾从枪管中迸发而出,袅袅升天。
陈玉成巍然不动,面前却多了几面藤牌。
子弹打在这些藤牌上,改变了轨迹,不知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更多的藤牌手从丘陵顶部出现,居高临下,朝着李存汉猛冲而来。
李存汉并不慌张,对着部下喝道:
“上刺刀,做好准备!”
法国人在大沽之战中破解藤牌的诏书,湘军这段时间可也在多加练习。
但下一秒钟,一名部下慌张开口。
“将军大人快看,咱们两边也有长毛!”
“什么?”李存汉愕然转头,左顾右盼。
上千名藤牌手从丘陵左右两边突然出现,朝着李存汉所部两翼包抄而来。
“该死!”李存汉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脏话,拔马转身就走。
“赶紧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