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侦探一定也知道，癸酉年究竟是几几年吧？”祝响目光微移，朝包勇投去求教的目光。

“这谁知道，现代哪里还有人用干支纪年的呀！”包勇面露尬色，“反正这至少有六七十年的历史，搞不好是建国前的老物件。”

“建国前，民国时期的……”祝响目光微沉，“至于这个店铺名，錾晦成记，晦！”他眉头紧锁，‘晦’这个字眼第二次强势闯入他视野，在他脑海里徘徊久久挥之不去。

“假设周晦这个名字的原主人，就是这家店铺的老板，那他很有可能是民国时期的人物，能与你有什么联系？”包勇与祝响心里的猜想不谋而合，但却联想不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就算从祝响刚出生算起，他与民国时期所在的年代也相距甚远。

“只能回去再调查錾晦成记这个店铺，还有癸酉年这个年代的事情了，如果我们还能活着回去的话呢。”祝响不再关注烛台，他思索片刻，胆大的从仙鹤嘴里取走它叼着的蜡烛底座，用以照明，“上楼看看。”

祝响与包勇一前一后拾阶而上，从船舱里唯一的开放式楼梯上楼，船舱的层高非常高，导致这座直角双跑楼梯仅一层就有四拐，如果换有身体的活人来爬，一定会非常劳累。

至于楼上的场景，则与楼下一般无二，亦是摆满烛台，除此以外空无一物。自他们上来以后，楼上的蜡烛就如感应灯般自燃，照亮空荡荡的船内空间。

他们没有重量的灵魂在木头楼梯上踏不出声响，又因灵魂不用呼吸，以至于整个上楼的过程都是一片寂静，“话说，我好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了？明明刚上船的时候还在怦怦乱跳呢。”包勇在此时忽然道。

“我早就感觉不到了，毕竟我们现在是灵魂状态，根本没有身体，又怎会有心跳和呼吸这种生理反应呢？”祝响手捏蜡烛底座平静道，“先前你觉得心脏在怦怦乱跳，可能是因为惯性错觉。就像是那些因事故而截肢的人，他们仍旧能感到幻肢疼痛。”

“对喔，连呼吸都没有了，我说怎么感觉这么安静。”包勇做出几个深呼吸的动作，但却吸不进也呼不出任何东西。而且呼吸这种东西不提还好，一提就会从自动转为手动，导致他觉得鼻腔和胸腔都憋得慌，“不仅身体怪怪的，这个地方也怪怪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少了东西？”祝响闻言止住脚步，他们已往上走了四层楼，每一层的陈设都差不多，一样的很多烛台，一样的空荡荡没有别的物品，“烛台的数量有变化吗？”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些船舱里唯一存在的一类物品。

“没留意数过，但每一层都靠边摆了一圈烛台，没有缺口应该就是没少吧？”船舱里的开放式楼梯没有护栏，周围的情况一览无遗，包勇左左右右探视一番以后，如此判断道。

“不，应该不是烛台的问题。”祝响推翻自己的首个猜想，目露思索，“就算船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也不该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吧？”

“的确，就算是真的空无一物，也不应该觉得反常才对。”包勇应和道，他眉头紧锁开始审视并回想，每一层之间可能存在的差别。

“不一定是每一层之间的差别，也可能是自己所见与自己所想之间的冲突。如果船舱里面的东西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出在船舱本身！”祝响立刻转变思路，而后得出答案，“是窗户！每一层的船舱都没有舷窗。”

“对喔！”包勇两手一拍，“就是少了这个！因为我们是晚上上船的，本来就要靠蜡烛照明，我才没察觉到这里面一个舷窗都没有。”

找出违和感的原因以后，祝响似乎隐约想通了什么，他不再停留，继续抬腿上楼，“知道阴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