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侯爷过来。”
文老夫人有些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开口吩咐守在门口的婆子。
宁远侯得了信,没耽搁太久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进门人还没站定,就被文老夫人迎面砸过来的茶盏吓了一跳,他慌忙后退几步,抬手用宽大的袖子挡脸,避免飞溅而起的碎瓷片划伤脸,同时也有些不满的对着文老夫人抱怨道:“母亲,您这又是怎么了啊?”
一见他不是罚跪就是扔茶盏的,他做错了啥,每天被亲娘这么不当人的往死里折腾!
“我怎么了?你为什么不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混账事儿!”
宁远侯这不懂深浅的无辜模样直接将文老夫人的火气又再次激升了一个台阶,她气得直接抬手指向一旁跪着的王嬷嬷,对着宁远侯怒道:“看看她,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文老夫人指着地上的王嬷嬷,以为这份提醒已经够明显了,可谁曾想宁远侯只是扫了王嬷嬷一眼,便像是没事儿人一般,显得比她还要震惊的开口:“这不是王嬷嬷嘛?
她这是犯了什么事情惹得母亲您不高兴了吗?”
看着宁远侯这装腔作势的模样,文老夫人气得浑身哆嗦,她恨恨的咬牙,平复了许久才将心底的那股愤怒压下去:“事情到了这份上,你还要继续装糊涂哄骗我吗?
阿韵的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论起来,这些年因为知道是自己儿子不像话,再加上为了宁远侯府的将来,文老夫人一直都是尽力在修复与苏云芜母亲的关系。
所以一般会出现在别的贵胄人家家里的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情,倒是并没有出现在宁远侯府。
文老夫人与阿芜的母亲谢韵蕙的关系,还算是相处得不错的。
可偏偏眼前这个逆子……
“阿韵的嫁妆?那不是都交在母亲您的手里好好的收着的嘛!”
哪怕文老夫人现在将话都挑明到了这个份上,宁远侯却依旧还是装着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继续装傻。
毕竟宁远侯哪怕给自己找了无数的理由,可是他也清楚,他的那些理由拿出来,根本就不可能说服自己的母亲支持他。
母亲因为早年的那些事情,至今都恨茹月入骨,怎么可能同意将谢韵蕙的嫁妆拿去贴补茹月和两个孩子?
所以,他现在只能装糊涂,看看能不能将这件事情给忽悠过去。
“收着?
你真当你母亲老糊涂了随便你诓骗了是不是?
我告诉你,今天镇国公府老夫人都亲自登门了,为的就是你挪用阿韵嫁妆的事儿!
我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喝?非得让你这样不顾脸面的去挪用自己已故发妻的嫁妆!
现在好了,被人逼上门来指着鼻子骂!
你母亲我这辈子的老脸,算是让你这个不孝子给丢尽了!”
文老夫人气得又冲着宁远侯砸了一个茶盏,她恨恨的瞪着宁远侯,仿佛看着的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永远都不能原宥的死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