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好好睡觉。”
“嗯。”
她离开,尤初进了屋。
她慢慢的绕过客厅,目光一寸寸的在安安待过的地方流连,最后到了婴儿房。
安安的粉色大床。
柜子上安安的尿片,奶粉,奶瓶,满目琳琅。
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她各式各样的衣服,从出生到年底冬天。
现在用不上了。
安安永远也穿不到了。
她把所有衣服取下来,找来了几个大箱子。
手指上的牙膏干了,抹在衣服上有一种别样的沙感。
不能直接触摸安安柔软的衣服,于是她把牙膏洗干净,发现指头有两处起了泡,被烫的。
但是她感觉不到一点疼。
回来把所有衣服叠好,一件一件的放在了箱子里。
她每一件衣服都叠的很慢,从中午忙到了天黑。
安安的所有物品装了八大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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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婴儿房空闹闹的。
她出去,邢森像一座雕像站在屋子中央,身姿笔挺,永远一副保镖的骑士模样。
“尤小姐。”邢森对她鞠躬,“我妈病倒了无法来,她让我跟您说对不起。安安的事,她有很大的责任。”
“跟阿姨无关,你让她好好养身体。”尤初,“现在你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帮我把婴儿房安安的东西都运出去捐了,留着也是浪费,捐给有需要的。”
邢森沉痛的,“是。”
半个小时后,一辆小货车开进了院子里,三个大男人跑了四趟才把东西搬出去。
小货车车厢堆满了,车子启动,箱子跟着引擎一起抖动。
尤初看着它们,一瞬不瞬。
车子出去,尤初突然爆发!
她拔腿追了上去:“安安,安安!”
邢森立刻让司机停下,停的突然尤初撞到了一下,她跌倒在地,她也不知道疼,爬起来,抱着箱子的一角。
嚎啕大哭。
心脏肺腑像在被人凌迟,喘不过气来。
手上被烫出来的泡破了。
疼。
好疼啊!
“安安。”她哭喊着,“不要离开妈妈…安安…妈妈好想你…”
她撕心裂肺,心里又疼又空,像被一刀一刀的挖去了血肉,就剩这一个有知觉的壳子,痛不欲生。
“安安…妈妈没保护好你…安安…别走,妈妈求你了…”
现场无一人说话,邢森想安慰,可他生来不会安慰人,又想发泄一下总归是好的。
尤初哭的滑了下去。
邢森把她拉起来,“尤小姐,您……节哀。”
尤初泪如雨下,她仿佛看到了安安站在箱子上面在跟她招手,让她过去陪她玩儿。
安安来找她了。
货车再次启动,走了出去,她失魂落魄的一步步的跟着,到了大门口货车消失不见。
邢森不放心跟在她身后。
尤初带着哭腔说,“你去帮着看看他们把安安的东西运到了哪里。”
“可您…”
“不用担心我,我会回去睡觉。”
“是。”
邢森开车出去。
这个小区叫千玺湖,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大的湖泊。
今晚没有月亮,就连风都没有,尤初到了湖边,看着那漆黑的湖水在微风中涟漪。
那一圈一圈的弧度对她似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慢慢往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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