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舞阳提着染血的刀,环视所有南京百官:“你们都他娘的是死人啊?”
“倭寇已经打过来了!”
“还他娘的看热闹的,自己不活了,大明不要了!”
“好!”
&t;div tentadv> “老子今天把你们也都杀了!槽你们狗娘的!再把你们九族都杀了!”
陈舞阳发疯似的冲过来,提刀就砍,几个跑得慢的官员直接被砍死。
“陈舞阳造反了,陈舞阳造反了!”不知道谁在喊。
所有官员如鸟兽般乍散。
都跟着喊。
陈舞阳满脸凶厉:“等着老子回了中枢,一定向皇爷请示,杀光你们九族!”
都知监的番子都看傻了。
陈舞阳喝多了,真的喝多了,什么话都说,什么人都杀,问题是真杀啊,这回天塌了!
徐承宗和徐永宁想跑,问题是跑不了啊。
他们两个一个后背中刀,一个胸口中刀,两个人躺在地上,看着几个无辜的官员身上还在流血,人已经死透了。
顿时瑟瑟发抖。
陈舞阳借着酒疯,直接杀人,无法无天的人最凶了。
噗通!
陈舞阳坐在地上,不停打着酒嗝:“槽你们狗娘的,老子把你们九族都杀光,杀光!”
“徐承宗呢?徐承宗!老子问你,南京城怎么守?”
可他的刀,却指着徐永宁。
徐永宁不停在抖:“我、我们守。”
“守你娘个头!”
“你娘生你的时候,你是不是脑袋先落地的?”
陈舞阳叱骂道:“还是你娘和别人偷晴,生下你这个野种,你到底是不是徐达的种啊!”
废话,我先祖是徐达,我爹又不是徐达。
徐永宁吓得摇头。
“你他娘的果然是野种!”
陈舞阳吐着酒气,指着徐承宗:“徐永宁,你说怎么守!”
你叫错名字了!
我是魏国公徐承宗。
“立刻去请外地大军驻守南京城。”徐承宗忍着痛回答。
“槽你娘的,这些废话用你说吗?”
陈舞阳厉吼:“老子看你是从你娘的皮炎里钻出来的,是屎做的!”
“你娘怀你的时候没拉屎吗?全都到憋你身上了?”
徐承宗敢怒不敢言。
“槽你娘的,两个废物!”
“还有宋伟那个废物!”
“怎么把南京城托付在你们手上了呢?”
“老子看着都心焦!”
“老子一介草民,都比你们强!”
陈舞阳叱骂:“他娘的,徐达肯定是串种了,你们肯定不是徐达的种,老子是不是徐达的孙子呢?”
这是对徐承宗和徐永宁最大的辱骂攻击。
先祖徐达,是大明的一个符号。
也是徐家显贵的根源,却被陈舞阳张嘴闭嘴徐达的叱骂着,作为后人,却得哈着应着,这份屈辱,让他们恨不得立刻就死!
“老子看城池不用守!”
“把你们两个挂在城外,看看倭寇敢不敢攻城!”
陈舞阳吐着酒气:“再把南京城所有官吏,权贵、大户、士绅全都挂在城门外,看看倭寇敢不敢攻城!”
“他娘的,倭寇绝对不敢攻城!”
“你们说,为什么?”
陈舞阳似醉非醉,嘿嘿怪笑。
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徐承宗和徐永宁二人却如遭雷击,震恐地看着陈舞阳。
“被老子戳破心事了?”
陈舞阳冷笑:“你们小瞧了皇爷,你们那点小九九,老子都能看出来,何况皇爷了?”
“等着吧,消息传到中枢,皇爷很快就会派人来的。”
“下一次,派来的就不是废物了!”
陈舞阳使劲拍他俩的脸:“你俩这脑袋,肯定保不住了,你俩的爵位,绝对没了!”
这话让两位国公吓得脸色发白,但彼此对视一眼,竟想到了一个金蝉脱壳的好机会。
说完,陈舞阳又指了指自己:“看看,老子是不是更像徐达的种?”
“你们两个,别他娘的给徐达丢脸了!”
陈舞阳晃晃悠悠的往堂外走:“来人,把他们抓起来,送去城门楼子上,再把南京所有官员,都抓起来!”
可是。
没有一个番子敢动。
谁不是你陈舞阳,你有舅舅许感罩着,只要许感不死,随你陈舞阳怎么折腾都不会死的。
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当差是为了吃饭,是为了贪污。
如果我们抓了这些人,就算陛下不追究,这些活下来的官员,还能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家人?
不是谁都是你陈舞阳的。
也不是只有你陈舞阳聪明,而是我们明知道,却不敢说!
“他娘的,一群怂蛋!”
陈舞阳很清醒,他还得用番子呢,不能杀了,更不能失了人心:“老子亲自来抓!”
他把腰刀归鞘,一手一个,抓着两个国公往外拖。
拖了两步,他却摔倒在地上。
“你们两个是猪吗?怎么这么重啊?”
陈舞阳眯着醉眼,实在拖不动:“你们能站起来走吗?”
画风突变。
魏国公和定国公也看懂了陈舞阳这番操作,别看陈舞阳动手很凶,但他手里没权,宋伟将大权交给他俩,没有他俩,陈舞阳算个屁啊。
而陈舞阳又自己送上门来,助我俩金蝉脱壳。
傻瓜,这一刀,可救了我们呀
两个人两眼一翻,直接装死。
“槽你们狗娘的!”
陈舞阳想提刀砍死他俩。
早不晕晚不晕,逃脱责任的时候你们倒是晕了!
番子赶紧拉住陈舞阳,可不能杀呀。
“你们把他们抬去守备府,总行了吧?”陈舞阳无奈。
势单力孤呀!
连番子都顾及南直隶士绅的恐怖实力,他一个人再疯,能杀多少人?
只要把南京城所有官员、权贵、大户、士绅挂在城门上,倭寇一个屁都不敢放,立刻乖乖滚蛋。
甚至,把这些人挂在南直隶所有城门上,看看哪个倭寇敢攻城?
别说屠城了,他娘的,能吓死他们。
奈何,没人敢做啊。
陈舞阳觉得心累。
只能硬守城了。
南京城目前的兵力,算上皂吏,最多能凑出四千人。
看似人多,但分摊到各个城门,就显得非常少了,而且,这里面会有多少居心叵测之徒?
这样守城,很快就会被攻克。
必须从民间征召壮丁,组织起有生力量,进行守城。
问题是,南京城没有大官,无法迅速响应,协调各个部门,将南京城几十万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当年设计京师城防的时候,如锯齿一般精密,各个衙门彼此防备、制衡,看似是整体,其实权力被分散开了。
比如张凤坐镇南京城,就能让所有衙门形成凝聚力。
可离了张凤,南京城就是一盘散沙。
所以在北京城,皇帝建立九门提督府,就是将城防的权力汇聚到一个人身上,避免权力分散。
但权力集中,意味着这个人,必须是皇帝的心腹中的心腹,否则此人打开城门,或者勾连皇子,就能造反。
陈舞阳能在吏部大杀四方。
却不能协同南京所有城防,拧成一股绳,他没这个权力。
甚至,已经有官员在密议,诛杀陈舞阳了。
太阳西垂。
第一批倭寇已经抵达南京北面城门,北面第一道外门,观音门。
南京城依水而建,在幕府山外,建立三座城门,拱卫北面,从东到西依次是观音门、佛宁门、上元门。
而绕过燕子矶,东面则是姚坊门、仙鹤门、麒麟门、沧波门等外城城门。
从北面绕过狮子山,则是凤仪门、定淮门,定淮门西侧就是龙江船厂。
狮子山脚就是京营的营盘。
京营在内城里。
如今,外城城门关闭,倭寇站在观音门之下,看到高高耸立的城墙,竟生出难以企及之感。
咻咻咻!
箭矢飞上观音门,却奈何不了守军。
城楼上守军不多,只有二百人。
他们已经收到守备府的命令,守城器械马上就送过来,他们暂时用箭矢对攻即可。
倭寇越聚越多,无数木头船飘在江上,却奈何不了北面第一座城门。
太祖皇帝建造南京城时,将所有因素都考虑其中了。
想打开观音门,只有两种途径,强攻,或者从内部打开。
而强攻观音门,可能性几乎为零,只要有充足的守城器械,能守到天荒地老。
而陈舞阳,却在军备库里大发雷霆。
“不批军械,如何守城?”陈舞阳想杀了仓使。
仓使却跪在地上:“没有守备府的军令,下官擅批军械,是要诛九族的呀!”
“请大人出示守备府军令,下官立刻给您批出军械!”
嘭!
陈舞阳使劲踹房门:“宋伟那个弱智!让人守城,却不给军械!拿他守吗?”
宋伟也防了魏国公、定国公一手。
他压根就没想过,倭寇能兵临南京城。
原因很多,其一,因为长江口所有岛上,都有严密布防,就算是阻挡不住倭寇,也能拖延到他回来,或者张凤、李震回防。
其二,南京城外城城门,他已经准备了枕木、火油等守城器械,就算倭寇兵临城下,也足够使用了。
其三,南京城,才是大明真正的国都,国都意味着极重的政治意义。
倭寇是图财,他们抢掠松江府、苏州府已经足够了,根本不可能攻打大明国都的。
因为这回意味着,向大明宣战!
哪怕皇帝不想打仗,也必须要彻底消灭倭寇,因为皇帝受不了舆论,连大明国都都被区区贼寇攻打了,皇帝威严何在?大明尊严何在?
这是逼着皇帝彻底消灭倭寇。
倭寇比谁都清楚,老虎屁股摸不得的道理。
所以,宋伟压根就没想过,倭寇真的敢攻打南京城!
他在离开之前,特意下令给各个军备库,没有守备府的命令,决不许调出任何军械。
这是防备魏国公、定国公鸡毛当令箭。
同时,他也担心军械从他手中流失,这份责任他宋伟担不起。
结果就造成了这种结果。
陈舞阳把刀架在仓使的脖子上,仍旧调不出任何军械来。
军备库里,军械堆积如山,就是调不出来!
不止军备库调不出来军械。
仓储也调不出来军粮!
一粒军粮都调不出来。
都是宋伟离开南京时候下的命令。
除非张凤越过宋伟,下达调令,否则一粒粮食也调不出来。
至于银库就更别想了,陈舞阳想都不敢想。
因为银库里,装着近千万两银子,不可能允许打开的。
“他娘的,这倭寇就是奔着钱粮来的!”
“宋伟这蠢货,竟然留着各库,白白送给倭寇!”
“这宋伟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啊?”
陈舞阳气得跳脚,却毫无办法。
王竑动了士绅的根子,收走了太多银子,所以倭寇来了,要把这些银子抢回来!
“老子一个番子,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对得起皇恩深重了!”
陈舞阳只能亲自去观音门,提着刀去守城门。
然而,他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观音门上,竟没有守城器械!
“守城器械呢?”
陈舞阳都懵了,宋伟再不是个东西,但离京之前,他真的批了一笔器械的,送抵各门,全都核准签收了的。
这些记录,他在军备库那边看到了的。
可是,观音门上空空如也。
守将支支吾吾。
“槽你娘的,守城器械呢?”陈舞阳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子,直接把他按在城墙之外,就差把他扔下去了。
这守将也是个弱鸡,五十来岁了,是宋伟数次遴选淘汰的官兵,没地方安置,就安置在城里巡逻等下等活计。
守将惊恐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老子问你守城器械呢?”
没有器械,守个屁门啊!
守将脑袋悬在城楼外,哭着说:“大人容禀。”
陈舞阳放开他,让他说。
“几日前,确实有一批器械批下来,但是根本就没批到末将手里呀!”
那守将苦着脸道:“守备大人批的东西太少了,到我手里,只剩下几把弓弩了。”
就是说,中间就被人贪墨了!
陈舞阳拉开弓弩,啪的一声,弓断了。
“这他娘的能杀贼?”
那守将却苦笑道:“这都是好的了,您看看我的刀。”
他抽出刀来,发现却只有柄,半截刃。
陈舞阳惊呆了,南直隶贪腐竟如此严重吗?
“那半截掉地下的时候,断了。”守将委屈道。
铁脆成这样,听说过吗?
很多兵卒都抽出自己的刀,都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陈舞阳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流出了眼泪:“看来老天要收我陈舞阳的命啊!”
这是南直隶,不是北直隶!
都叫直隶,但相距甚远。
从景泰八年之后,北直隶的兵卒收到的装备,都是合格品,没有不合格的。
因为景泰九年组建的军纪司,就是在军中查这些事情的,凡是贪墨军械者,一律处斩,严重者诛族。
皇帝也知道当将军的要贪,索性放开战利品限制,各军所缴纳的战利品,中枢负责记录、分配,全都由军中来分配,中枢不要。
所以,军中风气肃清了一些。
别的不敢保证,军饷、军粮、军械是不敢贪墨的,因为这三样处罚最重。
这就导致了明军战斗力暴增。
陈舞阳以为,天下都是一样的。
万没想到,南京,大明真正的都城,竟烂成这副样子,守城的官兵刀都是烂的!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是皇帝故意而为的,皇帝不希望南直隶有太强的武力,担心有人占据南直隶造反,所以在不停削减南直隶的军事实力。
“大人,您有所不知。”
“南京承平太久,我们这些看门的,是军中最差的一等。”
“连百姓都瞧不起我们,叫我们看门狗。”
那守将流出眼泪。
没错。
守城门的官兵,都是各军中最差的,待遇最差、装备最差、名声最差。
陈舞阳慢慢站起来,天不救人人自救。
“你们若不想再被叫做看门狗,就和本官一起,打赢这一仗,守住观音门!”
陈舞阳只能幻想,其他各门军械充足、斗志昂扬。
只要他守住观音门,南京城就守住了。
也许,死了还能被皇爷嘉奖吧,也不负皇恩深重了。
随着夜幕降临。
整个南京城陷入恐慌之中。
而城外的倭寇,却扬着倭刀,嗷嗷乱叫,斗志昂扬。
陈舞阳攥着刀的手,渗出汗珠。
谁都怕死,他也不例外。
但他更担心,其他城门不是被攻克的,而是被自己人打开的,这样会形成一系列连锁反应。
将本有战心的南京守军,顷刻间击溃。
然后倭寇从外城杀进内城,内城城门再打开,也许宫门还会被打开呢!
那皇帝可就成了奇耻大辱了,不亚于倭郡王被俘啊。
“大人,倭寇开始攻城了!”
守将的声音,打断了陈舞阳的思考。
倭寇竟然出现攻城器械。
架起悬梯,搭在城墙上,往城墙上攀爬。
显然,倭寇是知道明军守军不足的问题。
而观音门上的官兵,十分畏战,并不敢和倭寇决一死战,面对爬上来的倭寇,竟有人逃跑。
噗!
陈舞阳一刀劈死逃命,厉吼道:“逃跑者,以谋逆罪论处!”
“都给老子上!”
陈舞阳却站在后面,逼着其他人往前冲。
他则用刀对准自己人。
这是古代打仗的惯用方式。
当年北京保卫战的时候,从民间临时征召的壮丁,根本不敢上战场,就让京营兵卒那刀顶着他们后背,逼着他们往前冲。
那守将迫于无奈,冲过去把一个爬上来的倭寇推倒。
转瞬间,三四个倭寇爬上来。
官兵闭着眼睛往前冲,嘴里咿咿呀呀的惨叫,仿佛挨了刀似的,拿着刀随便砍。
结果,刀断了。
倭寇的刀却扎进他的肚子里。
嗤!
旁边一个官兵用刀鞘抽在倭寇的脸上,那倭寇都懵了,有这样打仗的吗?
他抽出握刀,反手一削,就将这个官兵的脑袋削掉一半。
然后怪异地笑了起来,这南京官兵太弱了。
噗!
陈舞阳一刀攮在他肚子上:“都他娘的看着,这才是打仗!”
他一脚踹开那个倭寇。
然后把刀丢给那个守将:“这些倭寇都是畜生!”
“你们不杀他们,他们也会杀你!”
“还会把你们在城里的兄弟姐妹家人,统统杀死!”
“你们只有一条路,要么拦住他们,要么全城被屠杀,包括你我,都得死!”
陈舞阳转眼杀了三个倭寇,但也中了一刀。
他并没有披甲,容易受伤。
那些官兵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冲。
而有爬上来的倭寇,一刀砍死一个官兵,根本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那些官兵才吓红了眼,不是杀的,而是吓得。
倭寇太凶了,真杀人啊。
“老子和你拼了!”
那守将闭着眼睛冲过去,一刀攮在倭寇的肚子上,用了很大的力气,把他推下了城墙。
“看到没有,杀人就这么简单!”
陈舞阳纳闷,宋伟的兵是怎么练的?这些兵怎么连杀人都不会呀?
宋伟虽然犯了这么多错误,但来到南直隶,一直兢兢业业,做事颇有章法,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真不怪宋伟。
宋伟把精锐,沿岸驻防,留在南京城的都是老弱病残,多是应该淘汰的兵卒。
因为他不想把战事拖到南京城。
长江所有岛上,都有精锐,就算十几万倭寇,沿江一路打,也需要几天时间。
而这几天,足够各路援兵抵达南京城了。
这是宋伟的布置。
谁能想到,沿岸所有岛礁上的精锐,神秘失踪了!
压根就没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
倭寇长驱直入,直接进了南京城。
“老子杀人了,老子敢杀人了!”
那守将欢呼,发现杀人没那么难,他持着倭刀又杀一个,反而有点过瘾。
他今年快五十岁了,当了三十年看门狗。
却没上过一次战场。
宋伟挑兵的时候,压根就没看他一眼。
他当时都没看宋伟,甚至心里还在庆幸,不用上战场了。
但此刻,他却觉得不上战场才是最大的屈辱。
“干得不错!”陈舞阳脸上有血,杀了几个倭寇了。
抢了几把倭刀,守军陆续有了兵器。
但战损仍旧很大。
因为官兵惧怕战争,不敢杀人。
陈舞阳看了眼城下黑压压的人群,再看看己方,这些瑟瑟发抖的守城兵卒,怕是一个晚上都守不住吧。
城门告破时,他能退回内城,外城几十万百姓,能吗?
他们只能沦为倭寇的刀下冤鬼。
而爬上城墙的倭寇越来越多,守军越来越少。
陈舞阳也有几分力竭。
他也不懂守城啊,没守过呀,也没有守城器械,还无处调遣援兵,甚至弓弩还不是他的长项。
导致他只能用刀劈砍,砍死几个人,他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杀了第十二个人,他都快累死了。
身上中了七八刀,幸好没砍中要害,但也受了重伤。
“大人小心!”
那守将疾呼,却见一个倭寇从背后杀来,陈舞阳收到示警,顺势倒在地上,那倭寇劈了个空。
陈舞阳朝着倭寇裤裆一刀,直接把他劈开。
然而,因为给陈舞阳示警,那守将没注意到自己身后,一个倭寇一刀攮在他后腰上。
他痛苦地回头,劈了一刀,想和那倭寇同归于尽。
但倭寇松开了刀,解下一支小刀,在他喉咙上一划,另一只手再抽回倭刀,速度极快。
守将慢慢倒在了地上。
“喂!”
陈舞阳跑过来,一刀将那倭寇击退,却看见守将脖子上喷血,根本就不行了。
甚至,他想叫他名字的时候,发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他叫什么,只叫出了一声“喂”。
“大、大人,我、我是孬种吗?”那守将捂着脖子,呢喃自语。
“不算,不算,你是英雄!是英雄!”陈舞阳止不住泪崩。
虽然仅认识不到一个时辰。
虽然这是个孬兵,但还是让他很想哭。
那守将艰难地看了一眼南京城:“我、我是兵,不是狗,我、我祖上也是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英雄,是兵,是将不是狗,不是看门狗!”
“你是个好兵,好兵!”
陈舞阳想抓住他,但冲上来的倭寇太多了,他只能朝着那守将大喊。
“大、大人,若能早跟着你,该、该多好啊”
“你叫什么?”
陈舞阳很想记住他,可他还不知道这守将的名字呢。
“虎、虎”
那守将的声音已经呢喃不清了,外加城外喊杀震天,陈舞阳没听清楚他姓什么,只听到“虎”字。
“阿虎,阿虎,老子会帮你报仇!”
陈舞阳发疯似的冲起来,见人就砍,一边砍一边喊:“皇爷,奴婢不愧皇恩!都死吧!”
不止观音门上。
上元门、佛宁门都在发生同样的一幕,城门上倭寇越来越多,守军愈来愈少,甚至不堪一击。
外城城门,几乎就在崩溃的一瞬间。
甚至,已经有人在暗戳戳的打开城门了!
争取明天还是大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