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我是织罗人。看起来花妖没有能说服你。”
一个雌雄莫辨的阴柔声音自话筒中传出来。
织罗人,就是天罗的主事者,织就天罗网四方。
我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织罗人轻笑了一声,道:“青子翻云九曲溪,天门倒挂夜行衣。剪径无声春雷动,踩盘偏逢残月西。”
我轻轻一敲桌面,道:“老合不地道啊。”
明明已经出了解,却反而给了个错解,这分明是反过来试探我,甚至想伪成空子来倒栽局头,诓我进坑。
织罗人道:“现如今浮着的跑海客,空子多溜子少,个个拿着半吊春典就敢撑帆子做码头,半点规矩也不懂,要是上来就掏心掏肺,老买卖也要被空子吊个底漏帆破跑不了船,倒叫老相客笑话。周先生虽然摆着老买卖的作派,但之前毕竟没接触过,不探探水混不混,也不敢张这帆子。”
我说:“既然是正经老买卖,那就可以谈,但要先把郑六的事情讲明白。也不怕叫老相客知道,郑六先前跟我们合伙,以后还有生意要做,这人我们保定了!”
织罗人道:“你说的是山西曾鸿志那档子事?不是邵卫江在操作吗?”
我抬指重重敲了下桌子,道:“老相客这是长了只顺风耳啊。”
织罗人笑了两声,道:“周先生误会了,我们是在盯着郑六,可没有盯你和惠真人。尤其是惠真人那样的在世神仙,借我们两个胆子,也没胆量去盯。郑六我们已经盯了三年,他做的所有事情我们都知道。”
我微微眯起眼睛,道:“你们选了郑六做罗柱台?”
织罗人道:“郑六正合适。”
我问:“既然这样,怎么不早画样子,却干盯着,差了哪道梁没搭?”
织罗人道:“郑家老爷子刚退下来,郑六还有些心气,需要再消磨消磨,只是没想到惠真人居然也看上了郑六,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我嗤笑了一声,道:“你们也配跟惠师弟这种在世仙人相提并论?别再让我听到你说这句不知死活的话,不然就算惠师弟不计较,我也会去京城把你们斩尽杀绝!”
织罗人沉默片刻,道:“是我失礼了,还请周先生见谅。”
我说:“江湖下九流也想上台面,可笑不自量,你既然重掌已经断了传承的天罗,想必是父子海,难道你爹没教你跑海的该守的本分?”
这话已经说得极难听了,可织罗人居然声音平稳,毫无火气,道:“自然是教了的,只不过我以前没接触过像惠真人这样的真神仙,只跟那一帮子装神弄鬼的大师打过交道,言谈上不免有些松懈。我愿向惠真人赔礼,听说他要在香港举行一次罗天大醮,我天罗愿为此盛事赞助一百万,将来真人在京城举行大醮,不仅再添赞助,还可以在真人名下奔走联络出人出力。”
我“啧”了一声,道:“老相客好眼力,不知是从哪里看风头看出惠师弟想要在京城举行罗天大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