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但是,这和申缄默,西子国的幻术实验不同,与我密切相关,又是整个黄泉范围内的事,不说清楚可是不行的。
很长一段时间过后。
夜晚。
面对镜子,抬起手,手掌张开,五指并拢,放到脖子的水平位置。
当初的那一刀,到底是怎样砍上来,才能致死又不致死?
空家自古以来,就有将灵力集中到眼睛上,借此产生新的变化的习惯。而这一刀,令我接近死亡,瞳力产生了最大的变异,产生了不消耗灵力就可以通灵的后果。又因为过于年幼,且两岁前的有关联人全部逝世,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天生通灵。
这不算太意外。既然天生通灵,那么理由如何都无所谓。我一直都知道那一天的惨案,现在重提一遍也不会震惊。
“隐隐约约也曾经往这方面猜测过。”我说,“先不提曾经的事情,黄泉都知道这件事情有什么意思。”
“意思嘛,自然是没有的。是相关的一件事情。那小子说话故意瞒着你,让你察觉不到隐藏的意思。”
“就是这种人吧。如果作为对手,是最棘手的一种。”
“这种也叫对手?毕竟,手段太不高明,就是昧良心。”松红梅在这方面,依然保持着生前的样子。即使是随口一说,也一定反驳一下,澄清自己并不热爱那些小打小闹。
“还以为你变得彻底无欲无求、看淡一切了,原来只是在我面前这样,纵容吗?啊,不是,这样说起来真怪。忘掉吧,我乱说的。”
“那,好吧,之前说的是什么?啊,对了,小手段,你要是那会儿在意点,也会发现的。”
“回忆起来,那会儿申尹元确实面部表情过多,挤眉弄眼的,就是知道我不可能知道真相呢。”
“是啊,那一天……”松红梅的身体猛地一绷。
“怎么了,我们不是在轻松闲暇地谈全黄泉都知道的事情吗。”举起杯子,向她敬一下,然后不等回应就仰头一饮而尽。
最后放下杯子,露出惬意的一笑。
其实只是在喝水而已。
之前说过的,松红梅是个很没有“生活质量”的人。家中没有食物,又怎么会囤积果汁或茶酒。
“所有人都知道什么?总不会这都要瞒着我吧,我还没有特殊到整个黄泉的人,都要跑过来遮蔽双眼、蒙住耳朵的地步。所以,我总会知道的,告诉我到底又怎么了?”
“不……这还真的是,所有人都要瞒你一个的情况。”
她紧抿住嘴唇,一副“我什么都不怕,有本事冲我来”的模样。
这表情,不该是活着的时候,那些最危急、最屈辱,却也要迎头正面迎击的时候才会用上的吗?
那会儿确实是以国家之名行动,为国抗争,摆出最坚定的态度和骨气,也是理所当然。不过死了以后,也不是我臆想,是她自己一直满脸都写着“与我何干,不管了不管了”。
现在忽然转变,就知道说明,这是真的。
她说的是真的,真的有这么一件天下皆知而我绝对不可得知的事情。
“不就是挨一刀吗,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我站起来,昂起下巴俯视于她,“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我就去问申尹元。”
其实,我生性谨慎,追求能在谈判桌上解决的,就绝对不会动手。这同样很有成就感,尤其是作为一个小孩子,说服成年人的时候。
对,这玩意儿的练习,我从小就在四处折腾人了。
但是这一次,直觉说,只用嘴,是永远也过不了关,不如尽早行动,争取良机。
所以,当松红梅以为只是扔出难题,低头正欲集中注意力思考的时候,我已经飞快地绕到门前,然后痛快地踢开大门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