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的出现已经够让人意外了,众人怎么也没想到,王爷竟然把柳萍给带来了。
柳萍不是几年前就被关在院子里了吗?那会她犯了谋害郡主的罪,被王爷关在院子里,难道还能有什么兴风作浪的本事不成?
“王爷……王爷把她带来做什么?”林氏看着柳萍,连话音都有些颤抖。
不过柳萍则好像没什么顾及,她笑得甚至有些妖媚,丝毫看不出被关了禁闭这么多年该有的怯懦和阴郁。
恒亲王冷笑了一声:“带她来做什么,还要问问王妃啊。”
众人都看向恒亲王妃,但见林氏眼里突然流露出恐惧,人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你自己说,还是我说?”恒亲王看着柳萍,轻飘飘地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柳萍的笑声透着一股妖媚,她眼波流转,若不是在恒亲王府中,这春和厅的气氛原本就有些冰冷,她这么一笑,该活像是在外面烟花柳巷的姑娘一般。
“贱妾不敢劳烦王爷。反正贱妾早就该是个死人了,不如大家一起死了倒也干净。”
其他人见柳萍这么说,纷纷带着些恐惧地看向她。宁宛则紧紧蹙着眉头,她在猜柳萍和这件事会有什么关系。
“早些年我进恒亲王府,就是因为王妃和我姐姐,她们俩不知道说好了什么事,让我进来勾引世子,好取先世子妃而代之。”柳萍说得“风平浪静”,可在这里听着的人,却是在心里掀起一股“惊涛骇浪”来。
饶是宁宛早先就大概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会也十分惊讶地看着柳萍。
知道是一回事,那人竟然亲口说出来,这实在是出人意料。
“竟真是你害了大嫂。”二夫人吴氏叹了口气。
这个家里,也便她同先世子妃还要好些。大房刚回京的时候,先世子妃便不只一次和她说起,请她帮忙照顾宁宛,她那时还没想到,意外竟然来得那么快。
“这次也一样,买凶杀人的是我,杀的就是长宁郡主。不为别的,她挡了人家的路,人家自然要除了她。”柳萍说到这,突然抬头看向恒亲王妃。
恒亲王妃见她看过来,本能地便将眼神移开。
柳萍嘴角浮起一抹嘲讽来:“不过,这事,也是王妃的主意呢。”
“你胡说!”恒亲王妃林氏走过来,一巴掌扇在柳萍的脸上。
柳萍却笑了笑,仍是紧紧盯着林氏:“你打我也没有用,你以为这事出了,你还能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哈哈哈哈哈,你当初让我和我姐姐偷偷联系,就该知道,我那个堂姐,也不过是在利用你。”
“你疯了,你疯了!”林氏一边说一边朝后退去,她在恒亲王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目中俱是惊恐。
“王爷,那个女人疯了,她疯了。”
“是你疯了吧。”恒亲王把她的手拿开,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做了那么多事,反正活不成了,杀我的人那么多,我也不指望活着了。只是,王妃,你当初利用我又把所有的罪行都安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呢?”
宁宛看向柳萍,她面带微笑,眼中却带着寒凉。
怪不得她从前就觉得柳萍完全不像是个被常年关在院中的人,原来,她真的在和外面联系,还是和淳王府联系。
而她之所以这么顺利和淳王府联系,不过是因为有王妃为她“保驾护航”。
后院里的事,恒亲王妃不说,谁又敢提出什么?换句话说,管院子的分给几位夫人和宁宛的嫂嫂,她们手里没有什么人,能发现什么?
她的好祖母,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内鬼啊。
宁宛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偌大的一座府邸,外表看去奢华至极,可内里却是烂透了的。
各人都只为各人的利益前程,这本没什么,可他们却连手足亲情都不顾。人命?人命在名利和权力面前,算得了什么?
“这么说,我这孙媳妇受了这么大的污蔑,是她干的?”老侯爷燕征指指林氏,向着柳萍问道。
“不错。王妃可是亲自指使我给淳王府递信,要买了人演一出大戏。这戏还是王妃自己编的呢。不知道演到现在,王妃可还满意?”
柳萍顿了顿,才又说道:“说实话,要不是这事不知怎么被王爷发现了,这出戏,连我都要给王妃鼓掌了呢。”
怪不得,她那天往同福寺时,祖母意外地那么亲热地对她。
宁宛看向自己的祖母,从始至终,她还真是一点都没喜欢过她这个孙女啊。变着法子地害她,竟然想到污她清白这样的方式。她还真是与旁人家的祖母一点不同。
恒亲王妃林氏突然跌坐在了地上,她上好的衣服料子就那样沾了地上的尘土,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