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少琪听了司建良的话，垂眸不语，司建良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妈妈一直都不知道关于你身世的事儿…你也要为她考虑”

“爸，我不能赞同你的意思”司少琪皱起眉头：“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妈在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会无法接受现实了吗？我觉得，如果我好好说清楚的话，妈应该不会不同意的”

“就算是不会不同意，但你忽然想从儿子变成女婿，她也得有个接受的时间啊！”司建良皱着眉：“这件事别再说了，我不同意”

“可我和芳娟是真心相爱”司少琪抿唇：“她是经过三年的深思熟虑，才来和我说这些话的，她已经向我迈出了一步，我无法再用身份之类的事情为借口，去遮掩自己也心动她的事实，爸，我知道您觉得这件事很荒唐，但我也努力过，我想过避开芳娟，也做过内心的挣扎，甚至试图去让自己不去想这些，但这些努力在她和我告白的时候就全部崩塌了。”

司少琪看向司建良：“您不要觉得这是我们的一时冲动，其实不是冲动，我和芳娟在私下里做的努力和思想挣扎，真的已经够久的了”

“我无法接受”司建良摇头：“不要再说了！”

他转身就走，司少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跪在地上：“爸！我和芳娟为这件事情，已经烦恼了三年了，不，或许我们彼此为这事儿烦恼犹豫的时间更久，之前她没说穿的时候，我还能用兄妹这层关系来装作不知道这一切，继续顶着兄妹的名义对她好，但现在事情都已经戳破了，我没办法拒绝她，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我能自己消化解决这段感情，我今天就不会跟你坦白这些！”

“你！”司建良扯了一下自己的手，没扯动，司少琪跪在他身后，低头盯着地面。

“你还不明白吗…现在的问题，不是我同不同意，而是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妈妈讲，也许我可以花时间接受你，但你想过你妈么？”

司建良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抓着司少琪的领子把他拎了起来，然后叹息着说道：

“你要我怎么和你妈妈说明这一切呢？难道你要我告诉她，其实少恒真正的弟弟早就死了，我作为丈夫，不忍看她难过，所以换了个小孩给她养活，一瞒就是二十多年？而且，全家包括你和芳娟在内，全都知道这件事，只有她当妈的自己不知道？少琪，当年孩子的事情，我内疚，我上火…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你妈解释这一切，我，我害怕她的反应…我不想破坏现在的生活，你明白吗？”

司建良承认，自己就是怂。

孩子早夭的事情，他从事情发生的那天起，就不敢告诉孙月梅，不敢告诉孙月梅，其实她的亲生儿子在出生以后没多久，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没错，司少琪和孙月梅生活了这么久，孙月梅不会因为这件事儿而就此对司少琪怎么样，她肯定还是会在知道这一切以后，继续把司少琪当亲生儿子养，但在他和孙月梅之间，孙月梅肯定会因此而怪他。

怀胎十月的儿子，就因为他的私念，所以没能让她看到最后一眼，就草草埋葬了事，孙月梅会怎么怪他。

“……”司少琪深吸一口气，心中觉得司建良就因为自己不敢和孙月梅摊牌而拒绝自己和司芳娟在一起，实在是自私，但想到司建良为这个家的多年付出，和对自己视若亲生的对待，他没办法去责怪他，也没资格去怪他自私。

在这个家里面，就他最没资格去断定谁自私谁不自私，没有司建良，没有司少恒，他就无法长大成人，可能连存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不能。

“和我回去吧”司建良丢下这句话，默默的上楼，司少琪看着他的背影，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