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棠从薛无影那儿离开后,心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回到了大营。
她刚刚踏入仙门的结界之内,就迎面遇上了温行舟。
温行舟正从一个营帐中走出,他那挺拔的身姿和俊逸的面容在夜光石下显得格外耀眼。
纪棠脚步微顿,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剑仙的这个大弟子,纪棠都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她的心跳会不由自主地加速,气血如潮水般上涌,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这种感觉让她既困惑又不安,因为她向来心高气傲,对于这种情绪的波动感到难以掌控。
纪棠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微微颔首,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向温行舟打招呼:“温仙君。”
温行舟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和煦的光芒:“纪仙君这是有事出门。”
纪棠心中一凛,表面上装做不好意思的样子,回道:“温仙君见笑,是族中不放心,派了人送了点东西过来。我想着大营中不方便他们出入,就自己去别院取了。”
温行舟了然,“纪仙君能来,是天阙界之幸。”
“不敢。抵抗魔族,本就是我辈应尽之责。”
纪棠保持应有的礼节客套说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低调谦逊。
然而,当她偶尔与温行舟的目光相对时,那种心跳骤然加快、气血瞬间上涌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再度汹涌而来,几乎令她难以自持。
纪棠心中不解,她越发警惕,每次都飞快将目光从温行舟身上移开,转而看向别处,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对方是宗门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自己此刻必须保持清醒和理智,不能被这种莫名的情绪所左右。
纪棠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温行舟产生这样的情感波动,这种失控的感觉让她感到不安。
而自己被安排在温行舟的手下,没有战斗之时,和他打交道的地方现在更多了。
每每面对温行舟时,纪棠总会生出怪异的情绪。
纪棠曾经试图将这种感觉归咎于温行舟的美貌。
毕竟,就算再不喜欢妖族还有宗门的人,纪棠也得承认青霄王和温行舟的容貌,在她见过的各种生灵中,也称得上是独一档的好颜色。
可虽则如此,纪棠心里很明白,这样的解释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信服。
毕竟,她对于温行舟的情感绝非仅仅停留在表面的垂涎,或者一时的迷恋那么肤浅。其中定然存在着更为深层次、复杂且难以言喻的缘由。
而这,纪棠坚信必定和那段被封印起来的记忆紧密相连。
那些被深深埋藏在心底深处的过往,似乎正隐隐约约地影响着她如今对待温行舟的态度和感受。
纪棠清楚的记得自己离开合欢宫后去干过什么事,她在秘境中被妖族抓走,这位剑仙的大弟子,当时真的不知道自己偷偷进过秘境吗?
想到这,纪棠一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她再也不要继续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所操控摆布!她要化被动为主动,去探寻真相、解开谜团。
当两人相互打过招呼之后,眼看着温行舟从旁边越过她的刹那,纪棠突然猛地转过身来,开口喊道:“温仙君留步,我有一事请教。”
听到纪棠的话语,温行舟缓缓转过身来,面上闪过疑惑和惊讶,但还是用一贯温和语气回道:“哦?纪仙君请说。”
就在这时,一名仙门的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过来,神色慌张地禀告道:“温仙君,不好了!天元宗毕衡的魂灯熄灭了,天元宗宗主亲至,正在大营中等着诸位长官!”
听到毕衡死亡的消息,纪棠和温行舟的内心都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纪棠心中一惊,她知道这是薛无影动的手,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得手了。
她原本以为薛无影的计划至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布局,毕竟毕衡身为天元宗宗主之子,身边必定有着严密的保护,而且秘境中的情况复杂多变,要成功击杀毕衡并非易事。
然而,薛无影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无声息地除掉了毕衡,这不得不让纪棠对薛无影的手段和能力重新评估。
她心中暗自佩服薛无影的狠辣和高效,同时也有些担忧,因为薛无影如此强势的表现,会不会引起仙门的警觉和怀疑,从而给纪氏带来潜在的危机。
纪棠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薛无影那张看似慵懒实则精明的面容,她隐隐感觉到,薛无影的身上,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力量,而这些,或许会在接下来的局势中发挥关键的作用。
温行舟则是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毕衡的死在当下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毕衡不是普通人,他是天元宗宗主之子,他在仙门重重守卫的苍梧秘境中无故身亡,必然会在仙门内部引起轩然大波,打乱原有的计划和布局。
温行舟深知,仙门与魔族的斗争本就错综复杂,如今又添了这么一个变数,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他心中忧虑,仙门会不会因此陷入混乱,从而给魔族可乘之机。
同时,他也对毕衡的死因感到疑惑,毕衡在秘境中,按理说应该有着严密的保护,究竟是谁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和周密的计划,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击杀?
温行舟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秘境中的种种场景,他开始思索着可能的线索和嫌疑人,试图从纷繁复杂的局势中理出头绪。
“纪仙君,此事紧急,我们先去大营再说。”温行舟沉声说道,他立刻转身,朝着大营的方向飞奔而去。
纪棠也紧随其后,两人赶到大营后,只见天元宗宗主毕恺正站在大营中央,面色阴沉,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痛心。
他的目光如电,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昭毓真君的身上。
“昭毓真君,此事,贵宗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毕恺沉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在场众人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