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大军整军三日,之后开赴五原渡口,以防慕容宝狗急跳墙,强渡进攻。只需断了他粮草,又严防大河,慕容宝不退兵,难道等死吗?他若再耽搁下去,断粮之时,便要全部交代在这里。已近八月,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呵呵呵。或许我们不止让他们退兵,甚至可能借此机会,将燕国的兵马吃掉一部分,让他们付出巨大的代价。燕国的衰落,或许便从今日始。”拓跋珪大声道。
……
阴山,横亘于黄河之北。南北宽度虽只有一两百里,但东西横亘千里,宛如一道巨大的屏障,矗立北方。
由于其东西狭长的特点,将北方冷空气阻隔,从而形成了以阴山为界,北为戈壁沙漠,南为广袤草原的地貌。
由此,阴山以南的草原,便成了游牧民族的乐土。而北方的戈壁大漠,则以沙漠为界,分为漠北漠南之地,相较于阴山以南的草原之地,地理环境恶劣,生存环境也差了许多。
但正因如此,阴山以北之地,反而在关键时候成为了游牧民族的庇护所。因为在广袤的沙漠戈壁上,唯有适应了气候的人才能生存,懂得在戈壁沙漠上生存的人才能存活。进攻草原部落的兵马,往往不敢踏足这片苦寒之地。
在过去的岁月里,中原政权曾短暂的攻入过漠南漠北之地,也创造了令人惊艳的战例和辉煌的成就,甚至曾经封狼居胥饮马瀚海。但是基本上只是将北方游牧之族赶到阴山以北便作罢,甚少能够稳固的控制阴山以北的地区。
此时此刻,阴山东麓余脉野狼山隘城之中,驻守于此的拓跋遵从扑腾着翅膀的鹞鹰脚下取出了来自拓跋珪的命令。
一个多月前,镇守平城的魏国略阳公拓跋遵接到命令,率三万骑兵护送平城以及周边部落百姓北上避祸,放弃了对平城的防守。
拓跋遵自然是不甘心的。平城是他驻守,不作任何抵抗便退走,不是他的风格。但拓跋珪的命令不可违抗,他只能带着百姓和牛羊北上。
不久前,百姓和牛羊已经安顿在野狼山以北的戈壁绿洲上。而拓跋遵带着兵马在野狼山隘口驻守,防范着燕国兵马有可能的北上的滋扰。事实上,拓跋遵有过无数次的冲动,想要率领大军奔袭平城,和燕军大战一场。但理智压制住了冲动,他知道违背拓跋珪命令的后果,他更知道,拓跋珪有他的计划。
饥饿的鹞鹰在手上的皮护上鸣叫,飞了七八百里的路程,它饥饿难耐,羽毛乱糟糟的。拓跋遵从盘子里取出一大条的羊肉丢到空中,鹞鹰伸嘴叼住,吞下肚去。
拓跋遵将鹞鹰交给手下,吩咐道:“喂饱它,蒙上眼,让它好好歇息。”
手下抱着鹞鹰离开,拓跋遵这才将竹筒的木塞拔出,取出里边的羊皮卷。只看了几眼,拓跋遵便仰天大笑起来。
“将军,为何发笑?”拓跋遵手下将领赵元术忙问道。
拓跋遵呵呵笑道:“终于轮到咱们上场了。那拓跋虔又是灭铁弗部,又是击杀燕国陈留王,出尽了风头,此番大王终于下令,命我大军南下进攻燕军运粮的兵马,嘿嘿,轮到咱们立功了。岂能让拓跋虔专美于前?”
赵元术等人闻言尽皆面露喜色,他们也早就想动手了。
“元术,即刻召集兵马,选出精骑两万,准备南下。告诉将士们,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拓跋遵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