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回她病了,报上去,管事的放了她两日的假,却不给她请大夫,也是刘大娘弄了个土方子过来,熬了药给她服下,吃了一日的不见好,茵茵几乎绝望了,以为自己要病死了,谁知大娘跑过来说她拿错方子了,那方子是治棒疮的,而后又拿了个方子,重新抓了药煎了来给她吃,她吃了三回,便渐渐的好了。
那些在当时令她自怜自艾的事,如今看来,竟还很温暖。
是什么支撑她走过那一段苦难的日子,如今回想起还能笑出声来,其中大娘的功劳想必占多数。
然而这样一个人,她也没好好回报她,反而连累她替自己受了许多苦,一想到这里,茵茵便愧疚得无以复加,愧疚得心痛。
“小姐,大娘回来了!”门外传来兰香的声音,茵茵立刻收回思绪,道:“快请进来。”
不多时,刘大娘掀帘进来,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上前,在茵茵面前站定了。
茵茵今日又重新细细审视她,只见她身着对襟福纹镶滚长衣,腰间束一茶褐色腰带,干净利落,精神头比初来时好了,腰身也圆滚起来,只是两鬓斑白,比两年前她在厨下时老得多了,想是在外院受那些人的蹉跎所致。
想到这儿,茵茵又哽咽难言。
刘大娘站了有一会儿了,也没听见茵茵说话,这才抬起头来,“小姐,您叫老奴来有什么事?”
因才去做了证,令林妈妈和那几个迫害她的仆妇受到应有的责罚,因此她此刻很高兴,怕失态,想笑又忍着,她脸上褶子比两年前多得多了,像是朵将开未开的菊花,下一刻便要开放。
茵茵抬手,“大娘坐下说话。”
刘大娘不敢坐,道:“这奴婢怎么好坐呢?”茵茵道:“大娘何必同我见外呢,坐罢!”
刘大娘又看了茵茵一眼……
这些日子以来,茵茵待刘大娘不可谓不好,她的活儿叫旁人做,不许她劳累一点;凡有什么新奇点心,必然派给她一份;连过年过节的利市也给得比旁人多。
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大娘初来时对茵茵的爱答不理,到如今也偶尔愿意同茵茵说说话了,因此她依言在傍边圈椅里坐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大娘初来时对茵茵的爱答不理,到如今也偶尔愿意同茵茵说说话了,因此她依言在傍边圈椅里坐了。